慈濟內湖開發案相關報導及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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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了,人定勝天集團
慈濟內湖基地保護區變更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案
都市計劃委員會第七次專案小組審查觀察報告
文 / 廖本全

2006 年 12 月 4 日,台北市政府都市計畫委員會召開內湖慈濟案第七次通盤檢討會議,冗長的四小時會議(上午十點到下午二點半)過程的觀察,讓我更進一步明白了整個案子的脈絡,以及背後緊密連結共生的網絡關係。

這個結構應是以台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為馬首,並將具有形象的慈濟拉入,塑造出一塊「將保護區營建為人造景觀」的願景招牌;再由財力、人力雄厚的慈濟買地,並廣招各方技術專家好手加入,組成一個強勢的「技術性」團隊;進一步籠絡地方里長,營造地方共識的假象。最後,強力遊說、施壓都市計畫委員會委員。所以,會議最後,當對本案持保留、審慎態度的委員一一離席,會議主席做出將本案送大會討論的結論時,隔著玻璃窗的旁聽席裡,包括地方反對民眾、環保團體、學生等,並未因不解、氣憤的情緒而有激動、激烈的反應。我們靜靜的見證議場內慈濟團隊、都委會委員、都發局人員的笑顏開展、和樂融融、彼此握手致意的畫面,畫面停格在慈濟林副總與專案小組召集人陳武正委員握手的那一刻,我很想大聲說:「恭喜了,人定勝天集團」。


一、始作俑者:台北市政府

慈濟團隊的酈寶成技師在做水土保持說明時講到一個重點,即依據專業判斷,本案基地的回填土應該是市府開闢成功路時的廢棄土。這個說法令與會少數幾位委員譁然,也讓我豁然開朗,原來這一切問題的始作俑者正是市政府。廢棄土將湖區回填造成周圍農園淹水,市府無能解決自己製造的問題,並允許歷來許多莫名其妙的土地使用活動(網球場、公車停車場、幼稚園),最後請出慈濟來接這燙手山芋。所以,我陳情發言時,要求與 本案息息相關的都發局應直接且明確的說明,慈濟覓地時都發局的角色與協助過程,包括究竟找了幾塊地供慈濟選擇?這些區位如何選擇?但是,自稱在市府待最久(二十多年)、最清楚一切的許志堅局長始終相應不理。

值得一提且很諷刺的是,當酈技師說明完畢時,都發局長竟沾沾自喜的向委員補充強調,酈技師是台北市水土保持技師工會理事長,並在許多有關的專業給予市政府很多協助,顯然刻意彰揚彼此的關係與連結。

二、人定勝天的慈濟加入

依據慈濟林碧玉副總的說明,慈濟以新台幣 13 億元購買此保護區土地,並預計再花費新台幣 16 億 1 千萬元,將其中 4.6 公頃的保護區打造成為「國際志工發展中心」,目前 預定開發的建蔽率 35% 、容積率 150 %。

其實,慈濟在 85 年 8 月送案申請時,是量體規模更大的醫院,報載:「 慈濟內湖基地變更申請案原本規劃蓋兒童醫院,但九年前在陳水扁市長任內的都市發展局就先被駁回,並未進入都市計畫委員會審查程序。」 直到 89 年 12 月馬市長上任後,才由都市發展局擔任協調窗口,開始進行包括府內與委員會的技術性實質審查。

最可怕的是,一個攸關台北市保護區的案子,市府完全未做「保護區政策」的討論,即進行技術性的評估與審查,讓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成為市府的「既定政策」,勢不可擋。一位專案小組外聘的地質、地理專長委員曾如此批判:「我覺得都發局或是慈濟提出的方案都是技術報告 , 我想強調的重點是『保護區政策』的重要性。 …… 如果這是台北市政府的政策,…如果馬市可以宣示台北市政府不要保護區,也可以保證內湖的土地以後都不淹水,那就讓這些地區都來蓋房子吧。」

三、專業技術團隊的組成與背書

除了上述提及的酈技師說明水土保持外,慈濟亦找來美國建築學院院士吳和甫教授,為在場人員包括委員、陳情人上了一課永續建築的「觀念」。吳院士的觀念深得環保團體的讚揚,草山生態文史聯盟戴吾明老師並於陳情發言時,進一步詢問吳院士,這些「永續觀念」究竟與慈濟的建築有何關係?如何連結、實踐?此外,更有建築專業背景的委員直接提出質疑,認為吳院士所提案例(包含南加州、舊金山)的地理環境、降雨量乃至建築量體,與本案完全不同,根本無從比擬。可惜,會議過程吳院士並未再發言說明。

另,慈濟也找來前台大水工試驗所主任郭振泰教授說明基地水理、水工的模擬。有意思的是,郭教授並跳脫技術層面的考量,直言本案並非處理該基地的最佳方案,並明言若市府願意,他當然贊成且支持恢復原狀,這才是最佳解決途徑。

荒野保護協會保育部周東漢主任的陳情發言,可以為技術性討論與背書做很好的總結,他開了這個技術團隊一個最嚴肅的玩笑:「如果我們把這個技術團隊拉到大武山開會,那南橫是不是就可以開通? … 雪山隧道都可以開通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 請大家想想,我們到底要留下些什麼?」

偉哉,人定勝天。

四、里長的背書

在內湖大湖里郭坤祥里長的率領下,有三位里長出席並宣稱代表里民支持本案。 郭里長一再強調自己是過去反對慈濟在這裡建設最有力的人,但是幾年間感受到慈濟莫大的誠意,以及在水保、地質、社會福利等多項專業的技術規劃,種種復種種。但,隨後即遭到十年前一起召開記者會反對本案的環保團體揶揄,「十年過去了,慈濟的態度沒變、基地的保護區沒變、環境的敏感因素沒變、環保團體沒變,為何郭里長改變了?」的確,郭里長應該先深思,自己當時堅持的究竟是什麼?那些理想、價值為何消失了?

另外,基地旁居民陳情發言時亦明確告知里長「我們就是堅持反對的人,請不要說當地沒有反對的聲音」,並且質疑里長是否為了連任而屈從(據稱慈濟在當地有廣大信眾群)。

五、委員會遭遇的門檻與面對的壓力

在會議的開始,都發局許志堅局長的發言,就先為專案小組的審查設下門檻,即本案在「不做通盤檢討、不恢復原狀」的前提下,請專案小組為基地問題解套,更邪惡的是,希望能在馬市府總辭前可以完成本案。簡言之,市府透過疑似「既定政策」的宣告,縮限委員會的職權,並將問題丟給委員會,讓委員會權力減少,責任卻加重。我在陳情發言時提醒委員基本權責,當然可以要求討論保護區政策、通盤檢討乃至恢復原狀,竟遭會議主席莫名其妙的制止。

其次,有委員在會議一開始即明言「承受非常大的壓力」,且歷來專案小組會議,有些委員根本不願出席,或者出席發言完隨即離開,甚至有乾脆不出席以表示抗議者。合理推斷,這些壓力可能來自慈濟的社會形象、慈濟的遊說關懷或者府內的關切,乃至於召集人的強力主導。所以,會議決議大都由主席唱獨腳戲,任憑主席做出自己獨樹一格、與眾不同的結論。

當天會議結束前,主席技術性的休會三十分鐘,請旁聽民眾先行用餐。我不放心,匆忙回到議場,發現對本案提出多項問題的委員多已離場,且認為本案依法應進入環境影響評估程序的環保局人員亦已不在。唯一留下質疑本案的委員,先說明在用餐時主席希望他們讓本案送入大會,之後發表三項前提聲明後妥協離席。此時場內已不剩幾位委員,召集人玩了一個角色扮演的遊戲,讓自己先回到專業委員的角色,表明支持本案,接著立刻又回到召集人身份做結論。最最荒唐的是,主席只說將本案送大會,並希望可以提到 12 月 7 日的大會(距專案小組會議僅 3 天)討論,對結論「內容」則隻字未提。附帶插曲,陳情人余鐘柳律師進入會場,依議事規則質疑現場委員未達法定人數以及結論的合法性,主席的回應是「專案小組不適用會議規則,不需考慮出席人數」。偉哉,召集人!

此時,議場內遍染了「成功」的歡愉氣氛,所有的人起身彼此歡笑、致賀、握手。我們隔著玻璃窗靜靜的看這一切,窗邊緊貼著「請勿攝影」的告示,制止我取出相機的衝動。很可惜,無法讓社會大眾與我們共同見證,這開發單位與都發局以及委員如此親密的經典一幕。

當慈濟林碧玉副總與召集人陳武正委員含笑相視、握手致賀時,我想到林副總的話:「保護區不是不可開發,而且有先例」。這就好像告訴我們,保護區已經被劃好幾刀了,多一刀何妨。那麼,大家一起來多劃幾刀吧。

我們在乎的是,誰來止住這一刀?慈濟案即將送大會審查,我們期待有良心、良知的委員能鼓起勇氣為保護區止血,更期盼全民共同檢驗一切。

讓我回想畫面,再說一次:「偉哉,人定勝天集團。恭喜了,人定勝天集團。


作者:台灣生態學會台北工作站主任,台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學系講師
Marco

文章 Marco »

唉...這種不尊重自然的團體
還有什麼與世論道的資格嗎!?
或許人定勝天,但永遠勝不了自然阿


說實在的,我寧願跟隨騎牛的李耳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道德經 25章)
喜洋洋彩色筆

文章 喜洋洋彩色筆 »

這些許多的公部門所謂審查會
不過是被當成橡皮圖章為那些不願意負責任的主管機關背書的工具
看清楚狀況不願意背書的不當審查委員
當了審查委員的人願意真正把關的或是真有能力把關的又有幾人
這不是第一個案例
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
memey1218

Re: 佛法高懸 國法淪喪

文章 memey1218 »

高雄柴山一樣慘

保育林帶被"知名宗教團體"侵占
大肆破壞水土
大興土木
蓋靈骨塔賺大錢
政府再讓它就地合法
背後當然是"特定選民"的支持
"特定民意代表"的極力爭取

平地好蓋的地方不去蓋
一定要最"便宜"的荒地/山林/水岸
它們才能有最大利潤...
宗教團體身擁億萬資產仍然無法滿足私慾
人在褻瀆佛法
人在褻瀆國法
我們看不到佛在哭泣
Peter tsao

文章 Peter tsao »

淪喪即有可能是世界運作的必然趨勢
資本主義的自私合理化加上生存本身必要的循環消費
合組了基本遊戲規則
我們如何生存呢
在利潤和公益之間
在未來和當下之間
雖然討要不回過去的美好環境
卻來得及減緩未來環境的惡化
是不是人類本身就是地球的癌細胞
啃食著我們共同的母體
廝殺著彼此我們的手足
才換來曇花ㄧ現的愉悅
雖然珍惜著朝生暮死的短暫
卻共同儲蓄著整體不分先後的業障
原來這樣的基因與前設定是造物主的旨意??
是嗎??

失落和困惑中.............
Marco

文章 Marco »

Peter tsao 寫: 是不是人類本身就是地球的癌細胞
啃食著我們共同的母體
廝殺著彼此我們的手足
才換來曇花ㄧ現的愉悅
雖然珍惜著朝生暮死的短暫
卻共同儲蓄著整體不分先後的業障
原來這樣的基因與前設定是造物主的旨意??
是嗎??

失落和困惑中.............
恕刪....
在下對於將人這物種比喻成癌細胞
還頗有同感 :o

就建築而言
過度注重功利的人群,不斷的想扮演大地之母的角色
大量而無章法的造山運動,給予人類新型態的穴居生活
持續的進行,也持續不斷的抗拒與自然環境的對話,在孕
育生物群的這母體上,畫出框線

框限了,生物的遷移;毀壞了,生物的棲息


由人所構建出的都市系統,第一考量的是人的需求
對於人以外的生物,是幾乎沒做任何長遠的考量
不斷的蔓延侵蝕,或許真的可以撐之為癌症細胞或是
病變的白血球吧 :twisted:
Pedro Hsieh

文章 Pedro Hsieh »

有位教授暨院長級的台中市建築師公會成員曾說;台北是罪惡之都,罪惡的淵藪。不禁讓我想起舊約中的索多瑪和哈摩辣兩個城市,最後「硫磺和火,從天上上主那
蜻蜓牌橡皮擦

文章 蜻蜓牌橡皮擦 »

重點是在我們的政府阿~
總是為官的都不一定是相關專業的人士~
倒是不少專業選舉的人士來領導吧~
如果審議的官員懂的這些的重要性~應該是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吧
:cry:
Pedro Hsieh

文章 Pedro Hsieh »

蜻蜓牌橡皮擦 寫:重點是在我們的政府阿~
總是為官的都不一定是相關專業的人士~
倒是不少專業選舉的人士來領導吧~
如果審議的官員懂的這些的重要性~應該是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吧
:cry:
正如同諾貝爾獎得主羅素在1920到中國訪問結束後,留下了一句名言:「世界上任何法律、規章與制度,到了華人手
kschen

Re: 佛法高懸 國法淪喪

文章 kschen »

慈濟是慈善公益團體沒錯

不過我認為,慈濟已經拿下台灣國內至少五成以上自願捐助的慈善資源(慈濟的壯大等於會是其他慈善團體資源的萎縮),慈濟不能再以「弱勢團體」視之,一樣應予以最嚴格的監督甚至批判。

例如我就非常不贊成去年完工啟用的慈濟新店醫院(929床)。台灣醫療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不需要再錦上添花。

一直到今天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位於台東、花蓮、南投的醫院在進行公益募款;而在雲林、高雄、屏東多的是醫療不足地區;為什麼當時的衛生署要准這個在大台北地區的大型醫院建設計劃?
最後由 kschen 於 2006-12-09, 15:07 編輯,總共編輯了 1 次。
Pedro Hsieh

Re: 佛法高懸 國法淪喪

文章 Pedro Hsieh »

kschen 寫:不過我認為,慈濟已經拿下台灣國內至少五成以上自願捐助的慈善資源(慈濟的壯大等於會是其他慈善團體資源的萎縮),慈濟不能再以「弱勢團體」視之,一樣應予以最嚴格的監督甚至批判。

例如我就不贊成去年完工啟用的慈濟新店醫院(929床)。台灣醫療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不需要再錦上添花。
今年四月去花蓮,順便去參觀慈濟,發現去看病的人環境都不錯,濟弱扶貧的景象只剩下文宣上捐助金額數字和照片,而真正踏出去做社會關懷的卻是另一個街角的門諾醫院。慈濟好像變成有錢人彰顯自我價值與地位的團體了 [:what] 很多有錢人在慈濟都有「一席之地」,而這些醫師也都很買帳。
慈濟新店醫院一開,有錢人往那邊擠,當然連帶的也排擠周邊的醫院,因為一般民眾的觀感就是有錢人去的醫院都很好。
希望的資訊來源與觀察有誤。 [:what03]
memey1218

Re: 佛法高懸 國法淪喪

文章 memey1218 »

kschen 寫:慈濟是慈善公益團體沒錯

不過我認為,慈濟已經拿下台灣國內至少五成以上自願捐助的慈善資源(慈濟的壯大等於會是其他慈善團體資源的萎縮),慈濟不能再以「弱勢團體」視之,一樣應予以最嚴格的監督甚至批判。

例如我就不贊成去年完工啟用的慈濟新店醫院(929床)。台灣醫療資源最豐富的地方,不需要再錦上添花。
宗教裡也有階級
慈濟一樣用"奉獻金錢"的多寡做為個人位階的標準
當然這些數字與"管理階層"無關
是專用於信眾的標準
只是當奉獻達到一個標準
通常就能"參與"一些決策

而運用這些資源的人
私德應該有更高的標準
奉獻金錢有時與做為"慈濟的協力廠商"會重疊
所以這倒是一種不錯的投資
換得名利的美麗模式

信眾用社會價值在一個有神性性格的團體裡找到另種自我實現
這不同於公司裡的職稱
卻類似於收藏名家藝術品的一種心理投射
收藏藝術名作可喜
獻金慈善團體可感
這本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社會互助好的標準
只是取得資源之後的處理
更能看出社會價值被扭曲的無耐

如果宗教成員比喻為金字塔結構
基層小人物感受於上位的精神號召無盡付出
反是宗教裡最感人最入世的一面善境
上位資源分配者及決策執行者
是否剛正神性超然
我實在不敢茍同
畢竟與政客把持資源分配大權一樣
難逃性惡關卡

佛光山/慈濟/中臺禪寺...之巨大
都如此輕衊土地
更何況一堆山林盡頭的荒山大廟
一路推土機開墾到景觀最美麗的地方
再將山林滅絕
構築神聖大殿堂
以顯揚宗教之偉大無敵
建築本身無法適當規劃
沒有講求環境美學/土地倫理/眾生平權
沒有修行心境
只有庸俗自誇華服滿身
只有與一零一一樣的好大喜功思維

政教互利的反路
是另一種難解卻殺傷力駭人的罪衍

那種深山岩穴刻苦修行悟道救蒼生的孤高
一但受信眾鼓舞世俗化之後
一樣與凡人俗性相容墮落
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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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慈濟內湖基地案 給證嚴法師的一封信

文章 forgemind.news »

關於慈濟內湖基地案 給證嚴法師的一封信
作者:廖本全(台灣生態學會台北工作站主任、台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學系講師)

前言

慈濟內湖基地保護區變更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案,刻正送請台北市政府都市計畫委員會專案小組審理中。本案涉及環境敏感地、台北市保護區政策、以及慈濟的社會形象與責任等問題,更攸關未來台北盆地維生生態系統的保全。

我曾數度與慈濟接觸、對話,呼籲並期盼慈濟扮演維護山坡地保護區的社會先鋒,而非瓦解維生生態體系的帶頭者。但發現,最大的問題所在,正是我意圖溝通、說服的「慈濟高層」;相反的,廣大的基層獻身志工,不僅對本案之問題不瞭解,甚而對反對本案的保育團體有強烈的誤解。我合理的推想,證嚴法師應該也是被蒙蔽者,否則,強調「敬天畏地、尊重自然」的慈濟,怎會迫切的推動此一「人定勝天」的變更、開發案。

我在中秋前後寫下此信,並透過幾個可能管道意圖讓法師知情,不過,因緣尚未具足,遲遲無法送達。所以,我必須公開此信,並請各位閱者能透過社會網絡,協助傳送至慈濟系統上、下,讓慈濟人能真正釐清本案、正視問題。

「關於慈濟內湖基地案,給證嚴法師的一封信」全文如後。

尊敬的慈濟證嚴法師:

  您好。我是台灣生態學會台北工作站主任廖本全。

  2006 年 8 月 14 日上午,台北的保育團體一起拜會慈濟,包括荒野保護協會張宏林秘書長與保育部周東漢主任、草山生態文史聯盟文海珍女士、戴吾明老師、台灣生態學會台北工作站廖本全,以及臺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系洪鴻智教授等人,與慈濟基金會林副總、何發言人、營建處林主任等人就「變更臺北市內湖區成功路五段大湖公園北側部分保護區及道路用地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主要計畫案」進行對話。保育團體分從保護區價值、慈濟內湖基地環境敏感因素、本案對台北市保護區政策的衝擊、慈濟的社會形象與責任等,誠摯盼望慈濟正視本案的問題。但,歷時近三小時,不僅無有共識,保育團體的朋友並因何發言人的尖刻言詞而起了煩惱。

  8 月 15 日,台北市政府都市計畫委員會專案小組審查本案,席間不僅上述團體代表列席發言,更包含內湖還我家園促進會及多位居民反對本案變更,當然慈濟亦有多位內湖地方志工前往表達支持。

  8 月 16 日,在慈濟志工的協助與安排下,我前往內湖慈濟基地與當地師姐、師兄面談,歷時約四小時,我屢次將話題拉回「為何一定要設在此基地上」的區位選擇焦點上,並強調以師父「與地球共生息」一書的話語作為對談基礎與基本共識。但一如 8 月 14 日的對話,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為何非得將志工訓練中心、急難救助指揮中心、社會福利中心等設在此基地不可?為何不可能有別的選擇方案?而僅能一再地向我重複強調慈濟的社會志業。對話的結束雖自在但毫無交集。

  幾次的接觸下,我發現慈濟內湖基地案在變與不變的爭議間,主要問題有三。一是保育團體聚焦在「區位選擇有問題」上,慈濟則重複強調「社會志業」,當然無法找到對話的共同軸線;二是慈濟主事者存有強烈人定勝天、工程至上的的迷思與盲點,故而有「開發,讓環境生態變好」、「用工程來保護」的謬論;第三是基層義工對本案並不瞭解,甚至有認知上的落差,故而亦對保育團體產生「一味反對與阻擋」的誤解。我願進一步詳細說明如下:

  保育團體從山、林、水、土整體維生生態系統來看島嶼台灣乃至盆地台北,釐清生態整體性所建構的水文調節、水土保持機制,而強調保護區的價值。此與師父所謂「人生長在大地上,活在空氣中,我們的生命與大地是共同體,大地需要我們用愛去疼惜,應該讓她保持最自然的狀況,自然就是自然,海是海,山是山,人何必與山、海爭地呢?」,以及「大地好比我們的母親,人類在叢林中濫墾濫伐,就如同在拔大地母親的頭髮,移山填海,破壞山河,就如同在挖大地母親的肉」諸語,並無二致,也就是「一起保護大地」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具體實踐。

  數年來,慈濟內湖基地的 環境敏感因素從未消失(事實上亦不可能消失) ,包括 順向坡、回填湖區( 1978 年回填)、谷地集水區、礦坑、斷層等不利的自然條件,特別是順向坡、回填湖區、谷地集水區等所形成的典型環境敏感地區與潛勢災害風險地帶,此是根本且無法改變的問題癥結。

  但,慈濟主事者卻先將基地生態整體二分為山坡地與平地(即回填湖區),再界定變更之基地因屬於平地,故非環境敏感地,而無開發的問題,甚至提出開發平地可以保護周圍山坡地的荒謬觀念。此一切割,不僅是不瞭解生態的內涵與價值,亦曲解環境敏感地的界定,更誤導所有基層志工的認知。猶如住在車籠埔斷層旁,卻一再強調並非位在斷層帶上,是安全或災害,不言可喻。何況慈濟內湖基地有回填與集水區的大問題。

  將基地切割二分為平地與山坡地後,即可凸顯出平地開發工程的價值,故慈濟提出「開發促進環境改善」、「用開發來保護環境」的概念,並提出所謂生態工法、生態示範區、生態滯洪池、自然緩衝區等工程方法,在技術性包裝下一切都被合理化,但背後卻隱藏有三大危險與禍源,一是展現人定勝天而非敬天畏地的價值觀,二是把所有的問題簡化為純技術問題,三是把生態環境的保護化約為環境整潔與美化。

  若依此態度與價值,則台北市、整個台灣乃至於地球生界,應該沒有任何地方不可被開發利用,而台灣歷來山林土地大開發、大破壞、大造災,問題總根源殆亦皆源於此。諷刺的是,歷經地牛翻身、土石亂流、水澇乾旱、時空災難的反擊、衝擊後,竟仍無法撼動、改變此等文化價值觀。所以,慈濟認為內湖基地的開發,可以作為保護區開發、建設的社會示範。

  事實上,慈濟內湖基地案不僅不可能有示範作用,且勢將引起嚴重後續效應。因為任何開發者、建商、地主皆可申請保護區的變更,且變更內容並不限於社會福利區(慈濟社會福利專用區開發如何作為其他土地使用分區的示範?)。故慈濟內湖基地案將不會是單一個案,而是與整個台北市保護區政策環環相扣的問題導火線。倘若慈濟內湖基地案一經通過,則勢必啟動保護區、環境敏感地的變更、開發機制,早已蠢蠢欲動的開發業者勢將以慈濟為馬首,透過個案變更挑戰台北市的保護區政策,且市府都市計畫委員會亦將形同繳械,絕無理由拒絕環境敏感因素較慈濟基地低的個案變更。更有甚者,未來台北市進行保護區通盤檢討時,必得面對保護區開放、解禁的大問題。如此一來,台北市的保護區政策不僅是鬆動,而是全盤瓦解,也將預告未來環境災難的開始,整個後續效應、衝擊、造災等,實非我們所能逆料,亦非我們所樂見的必然。

  如同何發言人告訴我們:「不要將慈濟視為環保團體」。事實上,我們並未將慈濟視為環保團體,但重要的是,我們也不認為慈濟是一般開發業者或是「反環保」團體。相反的,我們認為慈濟是台灣這片土地上重要的、具有正面積極力量的社會團體,所以,我們願意誠懇對話。

  我們認為,慈濟的志業與保護區的變更、建設是二件事,不應混為一談。也就是說,慈濟的慈善、教育、文化等社會福利事業,並不是我們質疑的問題所在,甚至這樣的初發心正是保育團體尋求與慈濟對話的基本共識。保育團體反對本案變更的癥結點在於「慈濟內湖社會福利園區為何非設在本基地不可?基地的選擇有沒有一套客觀、專業的方法?為何會選取最不適宜開發的環境敏感的保護區?有沒有相關的替代方案可行?」

  換言之,我們的提問僅是簡單的「區位選擇」而已。但不論在會議中、或面對面的懇談上,我們獲得的回答,就如同政府重大開發建設的「既定政策」一般,「要對慈濟會員有所交代」、「要對善款負責」等理由不斷重複並宣稱本案箭在弦上、無法回頭,卻永遠無法回答最核心的問題:「慈濟內湖社會福利園區為何非設在本基地不可?」

  8 月 15 日的都市計畫專案小組會議後,場外,我不厭其煩的為一對慈濟志工母子說明本案,語畢,那位在慈濟就讀宗教所碩士班的青年轉頭告訴媽媽:「我知道了,我們在不對的地方做對的事」,我輕呼了一口氣,握了這位慈濟青年的手表達感謝。相對於會場內,林副總一再強調:「你們相信師父的話,就要相信我們做的事」,我忽然想到「教育」,教育的價值不就在讓每個生命體發現自我的獨特本質,並開啟獨立思考、批判、自我省察的能力。這社會不能因為是「對的事」就賦予「不對的地方」合理性、甚至合法性,那將是有良心的做錯事、有善心的作惡事。

  從事生態環境教育與運動的團體朋友總會思考「這個社會的扭轉與改變,可以從哪裡開始?」

  慈濟內湖基地案若變更過關,絕不會有贏家,且最大的輸家將是土地、生界;相反的,我們認為慈濟可以善盡身為自然界與台灣社會一份子的自然與社會責任,以「撤除本變更案」的具體行動,來宣示自然價值與保育精神,護持對保護區、敏感地、維生系統友善的價值,並作為市府堅守保護區政策的最大社會基礎助力,才是真正、終極的保護與典範,也才是利益眾生的菩薩道。

  中秋時分,清靜平寧的節氣下書寫此信,若您有不理解、或想進一步瞭解之處,我願意親自前往花蓮精舍請見、說明。

謹此,合十。


台灣生態學會台北工作站主任

廖本全頂禮

2006/10/10


圖檔

圖檔

<hr>

很「恐怖」的市政府

記慈濟內湖基地保護區變更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案
都市計劃委員會第六次專案小組審查

作者:廖本全

  2006 年 8 月 15 日,北部幾個保育團體的朋友共同參與台北市政府都市計畫委員會,審理有關慈濟內湖基地保護區變更為社會福利特定專用區案第五次專案小組審查。我們有一共同發現,即是該會議呈現出三大問題並而扭曲都市計畫審議的機制,問題一:台北市政府都市發展局比慈濟更像開發單位,相關問題皆由都發局長回答,令人懷疑此案是否由市府主導;問題二:專案小組召集人強力主導會議結論,做出與其他委員發言截然不同的決議;問題三:專案小組最後會議紀錄(書面)僅記載「結論」,沒有任何會議過程中委員與陳情人的相關發言。

  面對這樣的情狀,我們認為不該打迷糊仗,有必要完整紀錄,並讓社會大眾知悉一切。故 10 月 11 日之第六次專案小組審查進行時,我們於旁聽席全程錄音,並於發言時針對第五次專案小組的問題提出質疑及對委員呼籲,包括: 1. 應釐清會議進行之程序(因第五次會議時,慈濟方面僅報告其社會福利志業,卻未回答委員與陳情人的提問); 2. 會議主持人之公正與客觀性(第五次會議時,主席 不斷表達自己的意見,並直接否定其他委員意見); 3. 都市計畫之專責精神與 委員會之執掌,應 回歸台北市保護區政策與變更之審議事項 ( 非「社會福利事業」審查)。

  但,會議的情況不僅未有改善,甚至主席主導之意圖更為明顯,所下結論與大多數委員的發言截然不同,所幸,在荒野保護協會保育部周東漢主任的嚴正抗議下,其他委員亦發言提醒主席,認為環評、容積率、通盤檢討等問題應更進一步討論。

  會後我們整理、謄打會議逐字稿,並針對幾個重要問題所在,引用原版、真實、經典的對話,提供社會公眾釐清慈濟案的繫鈴人是誰、扮演什麼角色、如何打爛仗。

一、台北市都市發展局到底是「承辦單位」還是「變更、開發申請者」?

  第六次專案小組中針對所有委員提出的疑問以及陳情人的意見,徹頭徹尾率由市府都發局長負責回答。坦言之,該場景讓人難以想像,列席旁聽陳情(不論贊成或反對)者,若非對本案有基本瞭解,定會以為本案變更申請人是「市政府」!

  保護區到底是市府的資本、籌碼,還是全體市民生命所繫的共同資產,顯然都發局長在會議開始即已表明:

  「這個案子呢,我還是要這個跟上一次,這個說明的就是說,台北市政府對於這個案子其實我們是非常的這個嚴謹,而且我們認為呢,台北市的保護區並不是都不可以運用,應該是看台北市的保護區換取的是什麼 。」

  此外,都發局對本案的認知邏輯很簡單,即是先設定本案不可能恢復原狀、沒有其他方案,故交由慈濟開發有助於改善現況:

  「要恢復回譬如說 62 年或是 58 年前的這個 … 等高線跟排水的這種狀況的話,跟現況其實是有很大的差異啦 …… 那這個代價恐怕是市府負擔不起的 … 。」「我們大概是認為我們財力是絕對不允許的,以這個以市政府來講的話呢,我們認為這塊土地讓他荒廢在這裡, …… 在這裡,如果有一個適當的量體在這邊,而且對於周邊的環境不管是交通,或者是自然的環境不會有過度的影響的話,我們認為對整個內湖或者是台北市呢應該是一個加分的。」

  相對的,我們要問:台北市為何劃設保護區?市府或都發局對市民承諾了什麼?做到了什麼?

  依據台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規則第四條第十九項之宣示:「保護區:為國土保安、水土保持、維護天然資源及保護生態功能而劃定之分區。」另再檢視台北市政府都市發展政策白皮書( 2002 年 11 月 15 日),其中更清楚指出目前面臨之生態課題有: 1. 人為開發導致山域、水域環境破壞; 2. 坡地開發、不透水面增加,使逕流量增加; 3. 自然生態敏感區(如關渡、淡水河岸 … )受衝擊與破壞 。白皮書並進一步宣稱:「 佔臺北市一半以上面積的環境敏感地區(包括保護區、風景區、行水區),應予積極保育。 」

  積極推動慈濟案的都發局如果認為「保護區不是不能動」,那麼應該先回答下列問題: 1. 如何依白皮書的承諾「積極保育」保護區、避免自然生態敏感區受衝擊與破壞,並具體實現市府對市民的承諾? 2. 本案與都市發展政策白皮書的承諾果真沒有衝突? 3. 本案若通過,如何避免後續保護區變更效應的產生?

二、 都發局為何不就保護區政策進行「通盤檢討」,並將本案納入?

  從會議中局長的發言,市府都發局似乎認為現有的保護區劃設有檢討、調整的空間:

  「在 56 年台北市行政區擴大, 57 年把周邊六個鄉鎮併進來,然後循著都市計劃程序來辦理,所以各位現在所指教的劃設為保護區呢,應該是在民國 58 年, …… 我要特別說明那時候六個鄉鎮進來的時候,時間非常的短,所以那時候的規劃的技術或者是 … 基本上那個基本資料確實是比較不足的,所以大致呢是有坡地的部份,或者是過去有災害的部份呢,就劃設為保護區。」 「 我們認為呢,56、7年那時候做的都市計劃的保護區,它的一條線、它的範圍、它的要求,其實是可以被討論的,可以被討論的,經過討論我們認為呢 … 這個有足夠開放的理由。 」

  因此,幾位與會的委員要求市府進行「通盤檢討」,也就是直接由政策面解決問題,將與國土保安、水土保持、維護天然資源及保護生態功能等無關的保護區排除,委員的意見如下:

  「 … 都發局不妨整區檢討變更,整區探討治水的問題,即由政策性方式改變。 … 」「剛剛那個 … 我覺得建議不錯,其實我們應該一個是個案變更,一個是連周圍一起比較大範圍的討論。」「我這樣聽起來, …… 好像大家認為不宜個案變更的方式,好像聽起來不少, …… 如果今天真的要送大會,那我建議,把這條列進去。」

  最特別的是,連續二次專案小組會議,市府建設局委員代表皆認為不應通過本案:

  「本案不宜變更坡地於他用, …… 。宜列入保護區通盤檢討,不宜個案討論。若市府政策認此地有此專案的必要,應有擔當解決集水區目前所造成的問題及農民的損失。」

  但都發局對通盤檢討乙事,其說明竟是追溯久遠年代的事件,荒謬的以過往的委員會認知來規範現在的委員會議:

  「那在楊金欉先生擔任市長的時候呢,台北市的保護區又做了一次通盤檢討,但是呢那時候市都委會呢就沒有同意我們這樣子的一個檢討,他認為呢台北市的保護區不需要做通盤檢討,因為我們不是要找更多的可建築用地, …… ,所以在楊市長在的時候,市都委會那時候就不要再做通盤檢討,因為不是要找可建築用地 …… 。」

  緬懷過往的都發局,在幾位委員的一再提問下才稍鬆口:

  「府裡面現在基本上是認為保護區的通盤檢討是沒有必要,因為我們不是要找可建築用地, …… 我們沒有辦法做這個 … 這個區域性的通盤檢討。當然如果委員建議說做,那當然可以,就變成所需要的時間跟費用的話呢,就要由市府相關的單位來處理。」

三、技術討論凌駕政策價值

  慈濟案涉及的是台北市保護區政策問題,但因為都發局不討論保護區政策與通盤檢討,不實踐對全體市民的承諾,所以政策完全被技術取代。當技術性判斷凌駕政策、價值、目標時,就沒有什麼不可開發的了。台灣的重大建設、開發大皆如此,雪山隧道的開通只是近例。

  所以,都發局號稱府內相關單位以嚴格的角度開了四次會(歷時二年),並集結了北台灣所有水保、水理專家學者嚴格審查水土保持等,正如一位委員所言「都是技術報告」。都發局的「技術性」說法如下:

  「 89 年 12 月 … 才進行相關案子的實質審查,那發展局也要求府內的相關單位呢,從 90 年 1 月到 91 年 11 月我們總共開了四次的會議,那每次會議呢大概都是用最嚴格的角度請大家提供,所以府內的討論,從 89 年 12 月到 91 年 11 月,大概兩年。那他們修正完以後呢,大家認為區域的排水還是最重要,所以我們又做了水土保持的審查,那不僅是府內,包括建設局,或者是那時候的養工處,還包括呢這個幾乎是台中以北的專業者,我們包括經建會、經濟部、中央大學、台大,這些專業者的水土保持還有這個水理方面的專家呢,我們大概從 92 年 2 月到 92 年 12 月做這個嚴格的審查,大概又花了一年。那從 92 年底到 93 年底這個府內呢才做成決議,就是說循都市計畫的程序辦理, …… 。 也就是說呢,府內的討論,前面技術性這個相關的大概就討論了兩年多,然後呢水土保持審查又一年多 。」 「 慈濟針對他們所需要設置的項目跟量體的估算呢,我們是跟他一平方公尺一平方公尺的討論,有些項目也拜託他要作複合應用,讓那個地方量體能夠降到最低。 」

四、主席主導會議,委員成為陳情人

  專案小組進行中,最絕妙的是召集人(會議主席)。表面上讓委員充分發言,但召集人對本案強烈的定見表露無遺,不僅認為本案是「政策」,並希望依他所做的結論送大會:

  「 我想對這個案我有幾點看法。第一點就是說剛剛許局長說明這個案,事實上經過府裡面四次的討論,形成 … 在政策上 … 府裡面應該有ㄧ個共識,而且市長呢,也是這樣的一個看法, 我覺得這個是政策上應該支持這個案啦 。 …… 那第二呢就是說,剛剛許局長講的,就是說 保護區不是不可以變更,但是需要個案的變更,這是在政策上的是這樣的 。 …… 」

  「那我是覺得說這個案呢,已經經過十年的討論,那基本上我是覺得說 … 剛剛我是聽了許局長講, 這個開發呢比零方案不開發呢對當地的環境是有更大的貢獻 ,同時呢我覺得這個開發案呢對我們這個台北市呢國際形象呢會有幫助,所以我是建議說我們這個案呢,是不是這樣方式提到大會去,然後可能大會再去討論。因為我覺得這個案在我們專案小組繼續討論下去呢,事實上沒有貢獻。 …… 」

  更妙的是,主席在會議最後會做出「與眾不同」的結論。第五次會議時,的確令人措手不及,也讓我們覺得委員似乎只是發言時間多一些的陳情人。但在第六次會議中,則不論委員或陳情人皆有所因應,例如建設局代表開宗明義提出 應審慎保留本案,並請將發言列入會議紀錄 。 另有委員質疑主席:「我是認為說環評還是應該先跑,因為事實上很多東西開發的疑慮 … 剛剛主席ㄧ直在說『開發比不開發好』,其實我ㄧ直覺得有疑慮。事實上,在沒有一個很好的開發機制下,我覺得保持現狀反而是ㄧ個比較好的情況。」

  此外,主席亦針對容積率與委員有精彩的討價還價:

A 委員:「我前幾次專案有提到,周圍所有的容積率建蔽率大概都是六十到一百二, …… 而且我們一般在做規劃的時候大概都還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公共設施的這個容積其實是不計的。 …… ,因為大規模的基地我覺得應該要先扣掉百分之三、四十的土地, …… ,可是這樣子的容積對我來講還是太高。如果照這樣子,我個人覺得反推回去搞不好容積應該是在四十到八十之間。」 (慈濟案目前容積率 150 %)

主席下結論:「 … 然後,再來呢那個容積率呢,我們希望像 A 委員建議的降到一百二十,你們量體去做一個研究降到一百二十。 … 」

A 委員:「主席,不好意思我再發言一次 … 因為你剛提到我,其實個人建議是容積率八十左右。 … 不好意思我做一個更正。」

主席:「八 … 八十 … ,那個八十是太低,因為那個 … 那個什麼山坡地的容積率 … 那個什麼 … 那個許局長講的是ㄧ百二嘛 ... 你說旁邊那個是ㄧ百二嘛,所以我是覺得說,是不是不要要求到八十啦,這樣 … 還是比照那個旁邊的那個ㄧ百二啦,我想 … 這樣的話呢就 … 是不是可以這樣。」

  面對這樣被扭曲的會議,你會怎麼辦?荒野保護協會保育部周東漢主任不得不進入會場提出嚴正抗議,並呼籲將整個會議過程列入紀錄:「 …… (前段因無麥克風收音,故無錄音) 你這樣做決定實在是有點偏頗,這個偏頗從上ㄧ次到這一次,我覺得那個偏頗真的是有點太偏了啦,那我覺得 … 我希望,如果都發局我們真的是專業,我們真的是中立的話,希望把這個做入會議紀錄。」

  慈濟案第六次會議結論一:「依發展局說明本案係經市府相關單位多次研議後提案,獲政策上認可支持,並採個案變更方式辦理。」我們必需請問市府、都市計畫委員會委員、慈濟案召集人,何時、何地、何來的保護區政策討論?所謂「政策上的認可支持」究竟是「保護區政策」還是「慈濟案既定政策」?

  慈濟案發展至今,許多的委員在會議中不斷明講加上暗示,凸顯台北市保護區政策問題。但在召集人陳武正委員與都發局許志堅局長的雙簧唱和下,市府不僅不面對問題,並利用打爛仗的方式,讓技術討論取代價值判斷,讓慈濟志業與區位選擇攪在一起,讓環境整潔美化成為環保生態。更可怕的是,如果真如會議主席所言「而且市長呢,也是這樣的一個看法」,那我們真的必需說,這個市政府真的「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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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內湖開發案 傳將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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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內湖開發案 傳將解套

〔記者郭怡君、陳璟民╱台北報導〕佔地相當於七個足球場的慈濟內湖基地,九年來雖一直向台北市政府申請變更為「社會福利專用區」,卻因位在山坡地保護區,而被專家學者駁回,近來傳出市府高層傾向讓此案通過,熟悉內情的水利、地質和環保人士擔憂,該區先天條件完全不適合開發,且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公告地價現值超過五億元、面積四萬六千多平方公尺的慈濟內湖基地,位於台北市內湖區成功路五段大湖公園北側,被一座小山丘隔成南北兩基地。

北基地北側有基隆斷層通過,南基地附近有礦坑舊址,兩基地都位在支流河口處,環繞的山丘都是潛在「順向坡」,一旦上游集水區持續下大雨就難逃洪災,有審查專家私下直言:「該區的開發條件之糟,實在不適合來申請變更。」

在扁、馬市長任內都當過都委會委員的台大地質系主任陳宏宇,對此變更案持保留態度,他強調對慈濟做社會公益的愛心深表敬佩,但「這跟要開發保護區完全是兩回事」,做公益不該跟消耗大地資源混為一談,他也強調台北市若要朝世界一流都市發展,「最好讓保護區還是保護區吧!」

專長水利防洪的國家災害防救科技中心副主任許銘熙指出,大湖地區的天然環境原是湖泊、谷地和河道,雖然現在很多都被回填土掩蓋,仍屬於淹水潛勢高的區域,慈濟基地前的成功路便是舊河道,因當初排水設施做得不理想,近年來每逢豪雨就容易積水。

慈濟內湖基地變更申請案原本規劃蓋兒童醫院,但九年前在陳水扁市長任內的都市發展局就先被駁回,並未進入都市計畫委員會審查程序。

馬市府在專長土木工程的副市長歐晉德時期,慈濟雖改規劃為社會福利園區,欲建造十層樓高的國際志工發展中心、救災調度與訓練中心等,但送到都委會仍是「有審沒過」。

出身慈濟醫學院教授的副市長葉金川上任後,就傳出市府立場鬆動,現任都委會的委員私下對曾參與審查的專家嘆氣表示:「這次恐怕擋不住了。」

多年前台北市因人口暴增、建築用地奇缺,曾將部分保護區變更為住宅區,為「保變住」的特殊案例,其他的保護區變更,幾乎都是為了公共的道路和公園建設,或軍事安全用地的解編,慈濟案若在最近審核通過,恐將引發其他民間機構「慈濟能,我們為何不能?」的跟進效應。

地質教授:淹水風險很高

〔記者郭怡君╱台北報導〕針對慈濟內湖基地的環境條件,台大地質系教授陳文山分析,基隆斷層並非活動斷層、地下礦坑只要避開坑址,問題都不算大,最嚴峻的挑戰,還是兩基地都位在碧山集水區的河口處,雖然被人為填平,但「上游的水還是自然會往河口集中」,淹水風險很高。

陳文山指出,近十年台灣被土石流或洪水沖垮造成嚴重傷亡的慘痛案例,很多就是蓋在河口處的村落。死亡加失蹤人數多達兩百一十四的桃芝颱風便是明證,當時位在河口的花蓮縣光復鄉大興部落、南投水里鄉郡坑村,都是被順著河道走的土石流吞沒。

陳文山分析,碧山集水區往南匯入基隆河的區段,因受地形阻擋流量有限,才會在慈濟內湖基地附近形成大湖,也就是排洪先天不良的滯留水域,近年來颱風梅雨的累積雨量屢破台灣氣象史紀錄,恐怕不是靠重現期距二十五年的排水設計,就能應付得來。

至於「地層層面跟山坡方向一致」的「順向坡」,陳文山解釋,從慈濟內湖基地的環境地質圖來看,緊鄰南基地的順向坡,一旦因地震或豪雨產生滑移或崩塌,預定在南基地興建的建物就有危險,「坡地植被看起來長得很好,並不保證一定不會崩塌」。

陳文山強調,台灣近年來已為過度開發付出太多慘痛代價,負責把關的政府單位應做到「山坡地盡量不要開發,環境敏感區絕對不能開放」。
y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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