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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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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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人2─淡大副教授 吳光庭:東海教堂 顛覆舊思維

2012-03-04 01:00
中國時報
【林佩怡/台北報導】

 普立茲克建築獎(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得主有許多作品在台灣,淡江大學建築系副教授吳光庭說,貝聿銘的東海教堂令他最驚豔,用普遍的鋼筋混凝土,呈現雙曲面的建築主題,若想重製也很難做得跟他一樣好,該教堂也顛覆台灣建築業的舊有思維。

 吳光庭說,貝聿銘的東海教堂以鋼筋混凝土為主要材料,四面牆不是垂直水平,而是用雙曲面做為教堂結構主題,只要建築結構完成,就等於建築物已完成,「他是把鋼筋用得很好的建築師」。

 他表示,雙曲面的構造可用電腦解決施工前的細部設計問題,但貝聿銘完成東海教堂時,電腦尚未出現,他必須用手工藝克服高科技的問題,最終他完成了教堂,兼顧了藝術、實用、工程面向,還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即便在現今高科技的年代重做東海教堂,也很難跟他做得一樣好」。

 除東海教堂外,八里的聖心女中也令吳光庭讚嘆,他說,早期台灣建築業,沒太多機會看見外國建築師作品,但丹下健三的作品處理光影效果、室內外空間的手法很棒,建築物還使用大顆洗石子,對台灣建築師很受用,在台灣起了示範性作用。他強調,這兩個作品對台灣建築業有啟發性,也有自己獨特的風格,非常不容易。
cto

王澍作品-寧波/歷史博物館 & 美術館

文章 cto »

http://www.flickr.com/photos/dt0103/set ... 469868143/
寧波歷史博物館

http://www.flickr.com/photos/dt0103/set ... 105210240/
寧波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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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2010年底去寧波看的兩個作品~剛好今年王建築師得獎

就跟大家分享一下!
chillywilly

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文章 chillywilly »

U.S. is standing in a very odd position for what she can offer to the world today. The conflict between idealist and capitalist were at their best since year 2000. In one hand, where eagle holding the tree branches from the dollar bill reflects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roots or I believe more of U.S. want to have a root. Peace offering? I question that dearly. On the other hand, where eagle holding the arrows reflects looking beyond the future or I believe more of U.S. want to be on top of innovator's list. Aggression towards future as an opportunist? I have been educated that way, which I can't disagree. Mr. Wang Shu took home the Pritzker Prize for 2012 as first native Chinese architect, who was born, educate, practice and work in China. One thing that grabs my mind is this quote from New York Times; “The question of the proper relation of present to past is particularly timely, for the recent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in China invites debate as to whether architecture should be anchored in tradition or should look only toward the future,” the jury said in its citation. When I saw this, I don't really know how to react. On one hand, I am holding the branches saying, Yes, he understand our root as Chinese and went forth and grow with it. On the other hand, I am holding the arrows thinking, guys, he does not have much choices, look all the western invasion from the past decades, major coastal cities are mushroomed with buildings from every known architects around the world. Maybe he has no choice but to move forward regardless what other people think. And when he ignore others long enough, he found his own path.

圖檔
He has a 'brutalist' quality that remind me the 'Harvard Five' from the 40s of his history museum in Ningbo.

圖檔
He also has his own interpretation of order, almost of Corbu for his work at China Academy of Art in Xiangshan campus.

Then the juror continued from New York Times “As with any great architecture, Wang Shu’s work is able to transcend that debate, producing an architecture that is timeless, deeply rooted in its context and yet universal.” I really need a dictionary or translator for this sentence. Maybe I can't really understand this without context. Maybe the context in China has transformed, but definitely not universal. The way I understand of the architectural context in China is more so an economic formula. When supply meets demand in a profit driven model, you start making for the demand and forecast the supply. But when you put this formula into overdrive, you get current China context. Within this overdrive model Mr. Wang said again from New York Times “My work is more thoughtful than simply ‘built,’ ” .... “handicraft aspect” of his work was important to him, as a contrast to what he considers much of the “professionalized, soulless architecture, as practiced today.” Okay, is this the hint of why he won the prize? He has refuse to give into the overdrive mode? He does not want to be classified as other architect just want to build? At age 48, Mr. Wang Shu not running against all odds but more like running with all the odds and stood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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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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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惺相惜 安藤忠雄肯定王澍
2012-03-19 01:05 旺報 【特派員宋丁儀/上海報導】

 知名日籍建築師安藤忠雄(Tadao Ando)表示,中國建築師近年來在國際舞台屢次取得卓越成就,與中國經濟在世界地位提升密切相關,同時,他也對2012年大獎得主中國首位獲獎建築師王澍(Wang Shu)的作品結合現代並承襲中國傳統文化予以肯定。

 陸設計與技術迅提升

 安藤忠雄也是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獎1995年得主,對於後輩2012年剛出爐的中國籍得主王澍惺惺相惜。17日安藤忠雄赴上海舉行萬人演講,會前接受台灣、中國與日本媒體訪問時作出上述的表示。

 安藤忠雄表示,他近年來勤走中國大陸,發現大陸建築師設計與技術水準快速提升,尤其大陸一線城市北京、上海為主城市發展規畫,設計景觀與綠化率都相當高,他舉例,在浦東外灘有大量的地下街道及花園廣場,很重視城市中人們的生活情境,這是一個可喜現象。

 安藤忠雄說,這地方的優秀建築師與當地的經濟、文化發展密切相關,他也意識到,今年普立茲克得主第一次由中國籍建築師王澍獲獎,他說,王澍作品中蘊涵了對現代建築的解讀與傳統文化的理解,用現代的語言延續並發揚了中國文化傳統,與他的理念非常相同,他個人向王澍致意,對於中國建築師能獲獎予以肯定。

 他說,過去獲獎的30位得主幾乎都是西方人,現在全球重心再往亞洲移,亞洲開始引領世界潮流,全世界都往中國聚焦,中國對外發展的中心就是上海。

 日前安藤忠雄才在上海外灘設計完成震旦博物館,17日他也前往上海嘉定勘查正在興建的上海保利大劇院,他說,目前施工已進展到第一層,預計最快2013年便可開幕。年近7旬的安藤忠雄形容,保利大劇院是以他個人一生概括為靈感,所進行的設計。

 此外,過去安藤忠雄也在北京設計國子監酒店、海南設計半山半島、大連與深圳設計郎朗藝術中心,他透露,未來也可能在上海另外設計一間郎朗藝術中心。

 對大陸市場充滿信心

 目前大陸正在調控房地產市場,許多建商對於新建案態度保守,對此,安藤忠雄說,他仍對中國市場充滿信心,中國人與日本人都是亞洲人,應可攜手合作共創新亞洲時代,引領世界潮流。同時,充滿鬥志的他也說,愈具有挑戰性的市場,他愈是願意接受挑戰。

 安藤忠雄17日在上海舉行萬人演講,主題是「亞洲的時代」。他演講時呼籲,地球人口已破70億即將邁入90億人口時代,身為建築師應該思考環境保護、地球與人之間關係。尤其日本發生311大地震與海嘯後,日本建築師更對打造讓人們安心協調的居住空間有一番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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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建築師王澍 2012年2月27日在美國華盛頓大學演講後之簡短訪談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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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建築師王澍 2012年2月27日在美國華盛頓大學演講後之簡短訪談影片。

On Feb. 27, 2012, just two days before lecturing at Washington University's Sam Fox School of Design & Visual Arts, Wang Shu became the fist Chinese citizen to win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generally considered the profession's highest honor. Here he discusses his work with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Robert McCarter, the Sam Fox School's Ruth and Norman Moore Professor of Architecture, and Seng Kuan, assistant professor of architecture. The talk takes place in the university's Mildred Lane Kemper Art Museum, designed by Pritzker laureate, and former WUSTL professor, Fumihiko M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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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如何看中國建築師王澍得到普立茲克建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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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

全球如何看中國建築師王澍得到普立茲克建築獎?

克利福德-皮爾森(Clifford A. Pearson)/ 美國《Architectural Record 建築實錄》雜誌副主編

「王澍應該獲得這個獎項」

中國建築師王澍(Wang Shu),48歲。他的作品探索現代技術與傳統審美的結合。王澍最近榮獲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Pritzker Prize)。這是由贊助這個獎項的凱悅基金會的主席托馬斯-普利茲克(Thomas J. Pritzker)宣佈的。

王澍是第三十七位獲得這個獎項的建築師,也是第一位獲得這個獎項的中國建築師(1983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貝聿銘(I.M. Pei)出生於中國,但他生活和工作都是在美國)。
記者就這次獲獎電話採訪王澍。王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我還這麼年輕!」

王澍於1997年和他的妻子陸文宇(Lu Wenyu)在杭州建立了他們自己的公司——「業餘建築工作室」 (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杭州有上千年的歷史,是中國最美麗的城市之一。杭州雖然在近年來快速發展,但有許多區域看起來仍然像中國其他的新興城市。杭州作為一個藝術和傳統富集的地方,以一種神秘的東南吸引了中國人的想像力。王澍的建築吸收了古代文化的優點,同時加入了現代建築系統和元素。

當王澍詢問今年的「普利茲克建築獎」的授獎對象為什麼不包括陸文宇時,「普利茲克獎」評審團執行理事瑪莎-索恩(Martha Thorne)說:「這個獎項針對個人或數人(不針對公司)。評審團認真地評估了被提名獲獎的專業人士的所有情況。」

她說:「當獲獎的作品是一個團隊的成果時(大多數的建築都是這樣),這對評審是一種特別的挑戰。就今年的獲獎者來說,評審團評判了王澍在建築作品、教學、理論等等方面的貢獻,並且認為王澍是傑出的,應該獲得這個獎項。」

這個獎項也曾發給兩對組合:他們是2001年的獲獎者雅克-赫爾佐格(Jacques Herzog) 和皮埃爾-德梅隆(Pierre de Meuron);2010年的獲獎者妹島和世(Kazuyo sejima)和西澤立衛(Ryue nishizawa)。

將現代和傳統結合起來

正如杭州的位置稍微偏離了中國的其他更大的城市一樣(杭州位於上海西南110英里的地方),王澍和陸文宇超出了現代中國建築主流的範圍。當他們的許多同齡人在海外學習,然後回到中國,使用西方的方式和最新的數碼技術設計建築的時候。

王澍和陸文宇將他們的建築紮根於本地的環境之中。他們的給人印象最深的建築——寧波歷史博物館(Ningbo History Museum ,2008年),將傾斜的類似堡壘的外形,與用不同種類的回收利用石塊砌成的牆壁結合起來。雖然這個博物館有現代的混凝土結構,但它使用了從本地建築物回收利用的磚塊和石頭,將它與這個地區,以至歷史聯繫起來。

王澍說:「我的設計的出發點始終是場地。我必須瞭解場地周圍的生活、人群和氣候。」王澍在從南京理工學院獲得他的首個學士學位,然後是碩士學位之後,他到了杭州,研究老建築的修復問題。1990年,他在杭州附近的海寧設計了一個青年中心,然後花費了近10年的時間,向建築工匠學習建築技術。

王澍早期的大量工作是修復老建築,這種體驗影響了他設計新建築的風格。他說:「我知道了在我之前的一些東西,我設計的建築有某些其他的元素。」

王澍認為,現代的東西和傳統和東西能夠結合在一 起。例如,他為中國美術學院設計的「象山校園」,有些建築有波浪形的屋頂,使人想起中國的古代建築,而其他一些建築有竹子做的百頁窗。但這些建築還有類似「沖壓」形成的窗口,幾乎是隨機佈局的和有金屬遮陽的。

王澍說:「我不完全模仿歷史上的任何東西,但您能感覺到我的作品中的傳統的元素。別的建築師考慮空間。我考慮類型和原型。原型與記憶中的事物有關。」

在設計過程中,王澍與他的大多數同事的不同之處,正如他所說的:「我不使用電腦。我只用鉛筆。」

既是中國的,又是世界的

「普利茲克建築獎」評審團成員之一——智利建築師亞力杭德羅-阿拉維納(Alejandro Aravena,)說:「在中國城市化的進程中,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否應當聯繫傳統,或是否僅僅是面向未來。如同任何傑出的建築一樣,王澍的作品能夠超越產生一種永存的建築的爭論,深刻地表現出它既是中國的,又是世界的。」

王澍在2000年完成了他的第一個重要作品——蘇州大學的「文正學院圖書館」(Library of Wenzheng College)。他參加過威尼斯雙年展和參加在香港、布魯塞爾、柏林和巴黎的展出。但他的全部建築作品在中國。他完成的項目包括「寧波當代藝術博物館」,(Ningbo Contemporary Art Museum ,2005)、金華「陶瓷房」(Ceramic House,2006)、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園一期、二期,」(Xiangshan Campus ,2007)、杭州.「垂直院宅-錢江時代高層住宅群」 (Vertical Courtyard Apartments,2007)。

從2000年以來,王澍在杭州擔任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他說:「在我的早期職業生涯中,我是一個憤青,我挑戰舊的教學方式。」現在,他獲得了改革中國建築教育的機會,將設計和建築合併在一起,培養新一代建築師。在2011年,他成為哈佛大學的設計研究生院第一個中國人「丹下健三客座教授」(Kenzo Tange Visiting Professor)。

王澍和他的妻子將他們的公司取名為「業餘建築工作室」(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他們取這個名稱的意思是把建築活動作為一種樂趣,而不是為了獲利。他還解釋了「普利茲克獎」的新聞資料,說:「在建築方面,我只是一個匠人或業餘愛好者。」



利薩-羅尚 Lisa Rochon

王澍:以小取勝的中國冠軍

具有詩人氣質的建築師王澍(Wang Shu)改變了中國快速向現代化發展的進程?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礙中國的發展。但現在,王澍贏得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建築獎——「普利茲克建築獎」(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他的作品,以關注環境和考慮結合傳統的技藝而聞名。他的作品可能為他的國家的忽略歷史的城市化,提供一種強有力的對應物。

王澍的基地在杭州。他是第一個生活和工作在中國的中國建築師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這個獎項一般更青睞歐洲和北美的設計明星。由於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王澍增加了知名度,獲得了進入世界建築建築界的寶貴通行證。

王澍在大學獲得建築碩士學位之後,幾乎做了10年建築工人,以學習傳統建築工匠的技藝。他的由四個人組成的公司——「業餘建築工作室」(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採用「業餘」這個概念,是為了表明他們從事建築工作,是為了一種樂趣,而不是為了賺錢。

他為民眾設計小規模的住房,而不是為大用戶設計大廈,並且喜歡手工技藝和傳統設計手法。

王澍的作品精巧而又簡樸。在1999年-2000年,他為蘇州大學的「文正學院圖書館」(Library of Wenzheng College)設計了一系列的展覽廳,並且讓它們部分處於地下。部分原因是四面環水,並且抵消附近的山和湖之間的高層建築的壓抑感。

王澍說:「我的目標是,使人們意識到,他們是生活在山和水之間。這幢在水中的象展覽館似的建築物,這幢圖書館的富有詩意和哲理的閱讀室,其構思來自中國文人的觀點——人和自然和諧相處。」

王澍與他的妻子——建築師陸文宇,以及工作室的夥伴,由中國古代推崇山水的觀念獲得靈感,將其注入設計之中。建築必須增強——而不是淹沒景觀的詩情畫意。

為了增加總體的記憶,王澍從被拆毀的舊建築收集石料和瓦,用於他設計的「寧波歷史博物館」(NingBo History Museum ,2008)。王澍在哈佛大學設計研究生學院講課時說:「如果建築像人體,用於內牆和外牆的材料就像皮膚和頭髮。」(去年他在這個學院任客座教授)。王澍在國內是教授,並且是中國美術學院建築學院的負責人。

王澍的目標一直是對準回收利用材料和廢棄物,從而使他成了村莊的「顧客」。(他還喜歡用鉛筆設計建築,而不使用電腦設計。)他的「寧波歷史博物館」類似一個夢幻組成的古代堡壘。他從附近被拆毀的村莊弄到40種不同的的磚塊,建造博物館的24米高的牆。這個博物館的窗戶是無規則圖形的深孔,看起來像空洞的眼睛。

王澍在哈佛近兩個小時的講課中說:「有時,我仍然對未來抱有希望,特別是當我與工匠們在一起工作時。他們不能考慮大規模的牆。他們僅考慮小的細節。但我發現他們能夠理解。他們能夠創造。」

中國能將全球化和傳統方式融合進建築中嗎?除非城市化不被允許加速進行。王澍估計,中國大約有90百分點的建築歷史在最近被破壞。

雖然王澍在中國建築界是一個「圈外人」——他設計的大多數項目,是在上海西南他的故鄉城市。但他獲得了國際聲譽。2010年,王澍獲得「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提名獎。在2011年,他獲得了「法國建築學會金獎」。

他幾乎不是像諾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或法蘭克蓋瑞(Frank Gehry)那樣的明星建築師(這兩人都獲得了「普利茲克獎」)。但他的實驗性的工作和對建築的有目的的、緩慢的直言倡導,顯然引起了「普利茲克獎」評審團的共鳴,他們開始審查他的小規模的,但令人震驚的作品。

在人口迅速增加的情況下,在城市快速增加的大規模建築,沒有受到「普利茲克獎」評審團的讚許。除了王澍,還有幾個建築師從事建築的藝術,而不是從事建築的製造。他們被授予這個著名的獎項。他們包括去年的獲獎者葡萄牙建築師艾德瓦爾多-蘇托-德-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還有瑞士建築師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和澳大利亞建築師格倫-馬庫特(Glenn Murcutt )。

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頒獎儀式將於5月25日在北京舉行。屆時,王澍將在這個著名的世界舞台上演講。中國應當傾聽——如果它能在推土機的隆隆聲中聽到他的講話。



拉拉-戴和喬希-欽 Lara Day and Josh Chin

「普利茲克獎」將成為中國的支點?

中國並不缺少現代的地標性建築——從「廣州歌劇院」(Guangzhou Opera House)到北京的國家體育場(National Stadium)。但它們大多數由外國的「明星建築師」設計,由政府提供資金。這裡只說幾個「明星建築師」的名字,他們是出生於伊拉克的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瑞士的赫爾佐格-德梅隆(Herzog & De Meuron)和荷蘭的雷姆-庫哈斯(Rem Koolhaas)。

現在,隨著中國建築師王澍獲得2012 年「普利茲克建築獎」(Pritzker Architecture Award),中國建築可能到了一個轉折點。這是第一個中國人獲得這個著名的獎項。

「普利茲克建築獎」由普利茲克家族(Pritzker)於1979年在芝加哥創立,經常被比喻為建築界的「諾貝爾獎」。 「普利茲克建築獎」的獲得者將得到100,000美元的獎金。

凱悅基金會負責人托馬斯-普利茲克(Thomas J. Pritzker)在宣佈這次獲獎時說:「一位中國建築師被評審團選中這個事實,象徵一個重大的步驟——承認中國將在建築思想的發展中扮演的角色。」

「另外,在將來的十年內,中國在城市化方面的成功,對中國和對世界都將是重要的。這種城市化,與世界各地的城市化一樣,必須與本地的需求和文化融洽。」

香港大學建築評論家和建築史專家朱濤(Zhu Tao)說:「王澍突然證明,我們能夠自己創造優質的作品。」

朱濤說:「中國有佔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但許多中國建築師對他們的作品沒有自信。」他說,對於在一個爆炸性的城市發展環境中工作的中國建築師,這個獎項「傳遞了一個信息:建築是一種文化事業,而不只是一種商業事業。並且,建築師是文化的創造者。這是非常有意義的」。

由「圈外人」改造中國的城市景觀,導致中外媒體對中國建築師的情況缺乏清晰度感到疑惑。在這樣的背景下,西南交通大學的建築教授王偉(Wang Wei)承認,她對王澍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感到驚奇。

她說:「我說『驚奇』是因為我認為,中國建築師獲得這個獎項還需要許多年。考慮到中國直到1980年代之後,對現代建築的研究還沒有真正開展。中國建築師獲得這個獎項是非常快的。」

王偉說,今年48歲的王澍出生於新疆的烏魯木齊,是一個相對年輕的「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相比之下,貝聿銘(I.M. Pei)於1917年生於廣州,在1950年代中期成為美國公民。貝聿銘在美國度過了他的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在他60多歲的時候才贏得這個獎項。

王澍設立在杭州的公司——業餘建築工作室(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由王澍與他的妻子陸文宇於1997年建立。王澍致力於為中國建築開發一種新的語言,使用從中國的文化和歷史建築回收的材料,與現代派的形式融合起來。例如,他的「寧波當代藝術博物館」(Ningbo Contemporary Art Museum),重建了一個以前的港口建築,而他為在杭州的中國美術學院設計的「象山校園」(Xingshan Campus),的屋頂,使用了從傳統的住房收集的大約兩百萬塊瓦片。

英國Make Architects建築事務所北京工作室的主要建築師約翰-普蒂克(John Puttick)說:「到現在為止,建築設計的觀念主要來自外國公司,而中國公司的觀念處於一種從屬的地位。這次評獎,強調新崛起的中國建築師以及他們創造的作品的優勢。」

同時,外國建築公司傾向於將中國作為一塊「白板」(tabula rasa)來探索,或用前「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本屆評審團九個成員之一的扎哈-哈迪德(Ms. Hadid)的話來說,中國是建築師的「理想的空白畫布」。

香港的中國建築師嚴迅奇(Rocco Yim)說:「王澍追求一種方向——他對趨勢——特別是那些來源於西方的趨勢,他基本上沒有過多的留意。我認為對中國年輕的建築師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王澍這次獲獎,還可能幫助中國消除許多反覆的論斷——包括來自國內的論斷:即中國不能與其他有創新訓練的國家競爭。

西南交通大學的建築教授王偉說:「中國一直被認為是建設強於創新。王澍這次獲獎證明了中國在文化和創新方面取得了進步。這對於中國的各行各業都有積極的意義。」



範文兵:

如何看中國人獲建築界"諾貝爾獎"

我們沒必要爭論王獲獎是否夠格,這是一個偽問題。作為一個獎項,只要評委通過,程序合理,他就夠格。在涉及人文、藝術領域的相關專業,沒有「最(唯一)」,幾個重要獎項之間,主要是差異,而非差距。即使是諾貝爾獎,在某些科學領域,專業內部的單項獎,其實更有含金量。

作者:範文兵(上海交通大學建築系教師)最近,在被圈外大眾普遍以為是蓋房子、澆水泥,而實際是介於文理之間,藝術、工程雙肩挑,圈內人自詡為「藝術家+工程師」的中國建築學界,發生了一件重大事件——位於杭州的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業餘建築工作室主持建築師王澍,獲得了普利茲克建築獎(Prizker Architecture Prize)。

該獎是由總部位於美國芝加哥,以擁有世界範圍凱悅酒店(Hyatt Hotels)而知名的普利茲克家族於1979年發起。獎項的評選程序和獎金設置,參考了諾貝爾獎,是目前世界上最重要的建築獎項之一。歷年來的獲獎者,多為世界建築界重要角色,因此,第一個中國公民獲得此獎,在圈內圈外引起巨大反響,周邊充滿各種議論、乃至爭辯。

那麼,我們該如何看待中國人獲得建築界「諾貝爾獎」呢?

對中國建築而言獲獎是好事

對於中國文化當下的現實,對於中國當下的年輕人,對於當下中國大眾對建築界的認知狀況,王獲獎都是一件及時的好事。這一判斷基於三個前提:1)中國文化在以西方為代表的現代化面前,骨子裡是不自信的;2)中國人是一個集體從眾的民族;3)老百姓不瞭解,也沒機會去瞭解建築界。

西方人的讚揚,特別是來自已被神化為「建築界諾貝爾獎」的獎賞,加上在最後階段,王澍擊敗了三名分別來自美國、日本、英國的建築師,這對提振當下中國文化自信心,提振經過近二十年巨大建設,仍然不算非常自信的中國建築界來說,具有強心劑作用。

年輕人需要榜樣。王的獲獎,以及他在學習、成長過程中各類故事(比如碩士答辯沒通過,比如一些藐視權威的言論,比如有幾年專心讀書不做設計賺錢),對啟迪中國年輕人反思自己的教育,反思權威(包括王本人),反思自己究竟需要什麼、堅持什麼,保持專業熱情、保持專業和人生的高要求,都具有非常積極的作用。

借此獲獎和宣傳,可以幫助大眾認識到,建築學原來是包含著那麼多藝術、人文內涵,建築和歷史產生對話的方式,不是只有世博會中國館那樣的官派氣勢,也有小橋流水的文人模樣,促進瞭解、豐富口味、拓寬眼界、增強對本土建築師的信心,多好!

爭論王澍獲獎是否夠格是一個偽問題

普利茲克獎評委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或專業趣味,或「政治正確」,或實際利益考量,或對異族文化的理解力,包括我基本不信,但每次出事時中國人總是唸唸不忘的陰謀論,選王,都沒問題,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個由富商資助的建築獎,其實是有清晰評選標準的——即傾向於將「建築」看作「藝術品」,同時,關注在不同地域文化中的平衡與選擇。縱觀它的獲獎者及其作品,大致能發現這樣一個規律:大部分是選擇普世建築語言用得好,並有所創新的建築師,少部分選擇帶有地域風格的建築師。前者多來自西方發達國家,或者可以這麼說,正是西方造就了今天建築界的普世語言,後者則多來自發展中國家。

我的一個工程技術類行業的朋友聽說此事後看了相關網頁,跟我說:這個人(指王)真是一副藝術家腔調。這話其實挺準確的!我以為王的作品,很明顯帶有「純」藝術傾向,他本質上是「(回)避(現)實」、「(想像)歷史」、「單純的」,他的建築語言清晰而有「地域特色」的,他的獲獎,符合普利茲克獎的傾向與標準。1980年第二屆普利茲克獎選出的墨西哥建築師巴拉干(Barragán),其作品傾向與王類似——清晰的「異域情調」,同時又是現代建築語言做基本語言——最容易理解,也最政治正確。

所以,我認為我們沒必要爭論王獲獎是否夠格,這是一個偽問題。作為一個獎項,只要評委通過,程序合理,他就夠格。糾纏在這上面,只能說明,我們太神話這個獎項,原因一是來自中國人心理深處的「最(唯一)」與「比(高低)」意識,一是來自對「諾貝爾獎」長久以來的迷思,因此會認為普利茲克是一個「最佳、最高」標準,王只要有問題,就覺此獎放水。我的觀點是,在涉及人文、藝術領域的相關專業,沒有「最(唯一)」,幾個重要獎項之間,主要是差異,而非差距。即使是諾貝爾獎,在某些科學領域,專業內部的單項獎,其實更有含金量。

陰謀論、大腿論不靠譜

我相信機遇對一個人的關鍵作用,但我更相信,僅就一個專業領域而言,一個人的努力與堅持才是成功的決定性因素。

近20年前在《建築師》雜誌上看到王描述他在美院的那個展館,然後是他家的裝修,一直到上海頂層畫廊,都讓我眼睛一亮,很明顯顯示出與當時眾人不太一樣的追求和堅持。這麼多年過來,他始終如一的堅持和付出,以及用功,相信大家都看得出。

所以,很多國人也別激動,這個基本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作為一個個人,你常常會因為別家某個人成功,而由於自己在某個集體單位上跟該人有聯繫(比如學校、民族、國家……),而有幸福感和自豪感,乃至產生「其實我也可以的」幻覺,這種感受恰恰證明了,你不可能在某一個大一統語言中,保持清醒,堅持個性,同時承擔相應壓力,進而獲得「王澍式」的成功。這其實就是個悖論。

另外我還陸續看到,對成功充滿渴望的中國人,開始用專業或非專業眼光總結王的成功「竅門」準備加以複製,比如有說,「完成度不重要」,只要有思想、想法才最重要;比如有說,要混圈子,混臉熟……還有將王的奮鬥過程,演繹成「知音版」魔幻天才成功傳奇,什麼天降大任、天賦超群。在當今中國這個急功近利的國度裡,出現這些東西我都不驚訝,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只相信這樣一個常識——有多大的成功(在我們這個神奇的國度,我只敢說就某個專業的成功而言),背後的艱辛、寂寞、勤奮、痛苦,就有多大。

但王澍也不是一直在進步

以我親身經歷過的幾個王的建築來看,中國美院象山校區第一期,世博會藤頭案例館,其空間意向、材料表達、整體氛圍控制,都讓我印象深刻。但中國美院二期,我感受到的是一種失控狀態,雖然設計者解釋說是為了打破如此規模一個人一次性設計與建造的感覺,但是,最終效果不是有機、而是雜亂。

近幾年,我認為王的設計越來越視覺化地處理材料,越來越「形式化」地處理空間,挺讓人擔心,好不容易出現的「以現代建築語彙轉譯傳統空間、建造、基地」的一些讓人興奮的東西,會消失掉,會和「中國館」式的符號化道路,越走越近。讓評委讚歎的寧波博物館,我也實在不能苟同,太「表現化」、「符號化」了。我已經看到,有些專業工作者(年輕人或者中年人)在津津有味地討論王是將傳統與現代如何結合,這種語言,真是危險,那種想像中的傳統,何等不真實地脆弱與虛幻!

與建築界的普遍水平無關 一個國家的建築設計水平如何,其實在普利茲克獎榜單上也能看出端倪。1980年巴拉干以地域情調濃重的作品獲獎後,墨西哥就再也沒有出現引起國際建築界關注的建築師。而最新獲獎的日本建築師組合SANAA的作品,你很難看到具象的「日本傳統特色」,更多的是一種普世現代、同時又具有「日本味道」的抽象新表達,而日本建築設計的水平,舉世公認普遍很高。因此,一個使用具象傳統元素從而具有鮮明地域特色的建築師獲獎,在一個絕大部分職業建築師必須採用普世現代語言,才能跟當代經濟、技術相匹配的從業背景下,應該屬於孤例,跟那個國家建築師的普遍水平,似乎沒什麼直接關係。

建築應該更關注現實、關注現實中的人

另外我以為,無論王是否獲獎,他代表的,其實是建築設計眾多路徑中迴避現實問題的「純藝術化」路徑。當然,我們無法要求建築設計承擔太多社會責任,但是,作為一個要耗費大量資金、人力,供很多人使用,在城市、鄉村中明顯影響環境的建築設計,我很難將「純藝術化」路徑視為一個國家建築設計的主線來認定。

我們要解決的現實問題太多,城市的、建築的、體制的、教育的……,每個現實問題,其實都有可能真正轉化為具有當下中國特色的建築方式。而這種方式,肯定不是普利茲克獎評委那樣背景的人容易讀懂,但恰恰是我們時代、老百姓急需的。在這一系列重要的方向上,台灣建築師比大陸建築師做得好,他們有專注於宜蘭一地、推動宜蘭各種利益調和、促進宜蘭城鄉有意味場所產生的黃聲遠,有為農民造房子的「人道主義建築師」謝英俊。在大陸,直面現實努力探索同時又保有高質量作品的建築師,我只看到成都的劉家琨在孤軍奮戰,這真讓人遺憾。
goldcheng

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文章 goldcheng »

「推動宜蘭各種利益調和、促進宜蘭城鄉有意味場所產生的黃聲遠...」

黃聲遠一直是個笑話.......
zDA

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文章 zDA »

goldcheng 寫:「推動宜蘭各種利益調和、促進宜蘭城鄉有意味場所產生的黃聲遠...」

黃聲遠一直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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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尋當代建築的中國座標 從貝聿銘到王澍

文章 forgemind.news »

找尋當代建築的中國座標 從貝聿銘到王澍
人民日報海外版

充滿原創力的建築群中,質樸而謙遜的磚牆、石牆、夯土牆、水泥抹灰本色牆錯落分佈,木作、鋼構從容間雜,翠竹掩映其間……佔地800畝的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正如它的設計師所宣導的——在飄移的空間裡,有中國建築的發展脈絡。

它的設計師王澍1985年畢業於南京工學院(現東南大學)建築系,2000年開始擔任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曾獲得2004年中國建築藝術獎等國內外眾多獎項。日前,王澍登上了素有「建築界諾貝爾獎」之稱的普里茲克獎領獎臺,成為獲得該獎的首位中國建築師。王澍的獲獎讓世界建築界聚焦中國,也讓人們想到另一位有著東方面孔的獲獎者——華裔建築大師貝聿銘。

呼喚中國建築的本土力量

「在他的作品中首次看到了中國當代建築的價值,紮根中國傳統和文化,他的建築語言如同其他偉大的建築體系,指引我們的內心。」普里茲克獎評委會主席帕倫博勛爵對王澍如是評價。

近年來,中國土地上的建築「國際范兒」越來越足。西方現代主義建築的創作思維和手法也被中國本土設計師借鑑。一些中國建築師對此表示擔憂。廣州市城市規劃勘測設計研究院副總規劃師李少雲認為,「本土建築師在建築創作方面向全球化看齊,不一定是正確的方向。中國建築要在國際建築界裡取得領先地位,恰恰應該回頭來挖掘傳統文化和傳統建築的優秀基因。」

事實上,國外建築界對中國獨特的建築文化一直關注和推崇。中國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被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授予名譽博士,重要原因就在於他在中國古代建築研究上做出的貢獻;被稱為建築設計界「奇才」的華裔設計師貝聿銘,也一直保有對中國傳統建築藝術的熱愛,北京香山飯店這一有著典型的中國園林風格的建築,就是他將現代建築藝術與中國傳統藝術特色相結合的精心之作。

貝聿銘曾說:「香山飯店在我的設計生涯中佔有重要的位置,我企圖從中探索一條新的道路,在一個現代化的建築物上體現出中國民族建築藝術的精華。」

當代建築的人文關懷

把校區建成「村莊」——王澍稱,自己設計的關鍵是挖掘鄉土建築的價值,並引導人們跨越城鄉價值對立的鴻溝。

「我這兩年注意力在轉移,轉移到鄉村建設。現在,大量的建築使我們看不到自己的傳統包括鄉村文化。應該相信,多條文化線索並存對城市文化發展是有好處的。」王澍強調。

王澍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就是這樣一直堅持建築師應對社會懷有人文關懷的理念。

城市化也是王澍關注的重點,近些年他致力於探索「中國的城市化發展對世界的樣本意義」。「如果城鄉的發展平衡或者是鄉村建設得好,也是對中國現代城市化的極大貢獻。」王澍說。

用文化自信面對未來

面對中國建築界的現狀和未來,王澍說:「我一直覺得中國的文化需要有一個足夠的自信,自信自己在世界潮流當中是有獨立價值的。」

今年,建築界「諾貝爾獎」首次將頒獎地點設在中國。「在過去的幾十年以及未來的幾十年中,中國一直會是世界建築界最重要的地點。」凱悅基金會主席湯姆士•普里茲克說。

普里茲克提到:在這個有著數千年悠久歷史的國度,我們遺憾地看到大量的城市和建築實踐摒棄了地域性,一味追求建築概念的「標新立異」,豈不知,這樣的建築固然「奪目」但卻無「歸屬感」。只有傳統文化精髓與現代觀念疊加產生的作品才能贏得廣泛的尊重而曆久彌堅。

而王澍的作品就贏得了這樣的尊重。在普里茲克獎評委、建築大師紮哈•哈迪德看來,王澍的作品「綜合了雕塑性的力量以及當地的文化底蘊,創新地使用了原始的材料和古老的符號,展現了極致的原創性和感染力」。

帕倫博勛爵說:「王澍獲獎是眾望所歸,他是第一個獲獎的中國建築師,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這讓人們對中國建築的未來充滿期待。

【中央網路報】
chillywilly

Re: 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2012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茲克建築獎

文章 chillywilly »

I guess the story continued. New York Times continue the page after Mr. Wang brought home the prize. By now, the entire globe in architectural design profession has heard his name and start understanding his work. Its a bid long, but some description has certain insights might give some inspiring angle and approaches to others. One thing the writer still emphasizing is how Mr. Wang set out to be different, practice against large norm of China building rush, and how he insisted on his definition of what new urban development really is. Which it is this persistence has let him to the center stage. Accident? Writer has engaged a simple understanding of East meets West. But, why do I feel, this is simply East or perhaps just West, that has made him who he is today. Or maybe it is just simply that he want everyone to aware how important Chinese history is by preserving architecture. Let's read on....

Trans-Post from New York Times
An Architect’s Vision: Bare Elegance in China
By: By JANE PERLEZ
Published: August 9, 2012
@ Hangzhou,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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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Shu and his wife, Lu Wenyu, also an architect, at the China Academy of Art.

WANG SHU, the first Chinese architect to win the Pritzker prize, arrives at his studio here most mornings and sits at a desk with sheets of soft brown paper, a cup for mixing black ink with water, and a brush. He reads seventh-century poetry and then begins to write calligraphy, quick short strokes up and down the page. The ritual, he says, infuses calm into the day ahead.

The ancient art is not the only thing that sets Mr. Wang and his work apart from the glitzy marble-and-glass commercial architecture that has dominated China’s urban boom. His bold yet refined buildings that often recall nature fuse old-world Chinese and modern idioms, using inexpensive materials, like recycled bricks and tiles, as building material. His studio, called the 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 does not have a Mac. A few dusty terminals, from the 1990s, surrounded by piles of old newspapers, are scattered across the tabletops. His six assistants, students at the nearby academy of art in this still, pretty lakeside city, show up as needed. This particular afternoon Mr. Wang, and his wife and fellow architect, Lu Wenyu, unlocked the front door — a big slab of wood — to find no one a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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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awarding this year’s Pritzker Prize to Mr. Wang, 48, in February, the jury catapulted to center stage an architect who profoundly disagrees with China’s rush to urbanization and has found a way to criticize it through his own style of work,” writes Jane Perlez.

In awarding this year’s Pritzker Prize to Mr. Wang, 48, in February, the jury catapulted to center stage an architect who profoundly disagrees with China’s rush to urbanization and has found a way to criticize it through his own style of work. Mr. Wang, who grew up in China’s far western reaches in Xinjiang province, is an outlier in his profession here. He has designed only one apartment building, a series of 14-story blocks with deep verandas, in Hangzhou. His museums, academies, homes, and a garden of ancient tiles are all touched by old China. Yet China’s vice prime minister, Li Keqiang, a master of the economy that has produced the cities Mr. Wang abhors, embraced him at the Pritzker award ceremony in the Great Hall of the People in May. Images of the pair — the man who will most likely become prime minister in the coming leadership changes, and the architect, dressed in black — were splashed across China’s news media.

It is the rush to emulate the West and the insistence on trashing what makes China so distinctive that upsets Mr. Wang. Why should China become something it’s not, he asks. “We want to copy Manhattan,” he said over lunch near his studio. “I love Manhattan. It’s a very interesting place. But if you want to copy something that was accomplished in 200 years, it’s very difficult. New York was not designed by architects, it was designed by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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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Wang in the graduate students’ studio at China Academy of Art in Hangzhou. Several academy students serve as the architect’s assistants.

Part of his criticism is driven by a recognition that a nexus of government officials and crony investors have made enormous amounts of money clearing land of old dwellings and broken roads to build highways, airports, rail stations and housing. “Sixty percent of government income comes not from normal tax but from the sale of land,” he said. Some reports put the percentage of take from land sales even higher. Phoenix New Media, a company in Hong Kong that is sympathetic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recently quoted a report from the Ministry of Land and Resources that said that 74.1 percent of government revenues in 2010 came from land sales, up from virtually zero in 1989.

Mr. Wang is sympathetic to poor farmers who yearn for cities with air-conditioning and supermarkets. But if given the chance to renew villages in a sustainable way, rural people would be better off, he argues. One of his latest projects involves persuading a Communist Party secretary in a village near Hangzhou not to tear down the dwellings but to renovate using the original tiles and bricks. “People see black-and-white choices,” he said. “But in fact we have much potential, and can do very simple things and have a modern, comfortable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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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Wang and his wife Ms. Lu at a work site. The couple jointly taught a course at Harvard’s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villages as a basis for creating what they called “rustic-style” new suburbs.

Two architects who know Mr. Wang’s work emphasize his ability to combine the old and the new, Chinese and Western. “It’s possible to see Wang Shu’s work as a new vernacular,” said Mohsen Mostafavi, the dean of the Harvard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 “He’s actually deeply rooted in modernism. His work is not something that is just a replica of Chinese architecture or just a replica of Western architecture. It’s a fusion of different sensibilities.”

Zhang Yonghe, a prominent Chinese architect who headed the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planning at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described Mr. Wang as enabling “us to see the vitality of the traditional in contemporary culture, that modernization is not the same as Westernization.” He praised Mr. Wang for having unusual integrity: “In today’s China it’s not easy to resist market pressures and maintain independent values as Wang Shu has d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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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many mornings Mr. Wang spends time writing calligraphy, a ritual that he says infuses calm into the day ahead.

His work includes an eclectic mix of museums, universities and living spaces. In its citation the Pritzker jury singled out the History Museum of Ningbo, in a port city near Shanghai, for “its strength, pragmatism and emotions all in one.” The museum looks bulky from a distance; up close the recycled ceramic tiles and vintage bricks in hues of gray, orange and blue lend a feeling of earthiness. The China Academy of Art at Xiangshan in Hangzhou, a half-dozen buildings, is dominated by white walls reminisc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homes depicted in old watercolor paintings. A work from 2000, the library of Wenzheng College at Suzhou University in Suzhou, consists of a white cube jutting into a lake with front walls of glass.

Even with the prominence that his Pritzker prize has conferred, Mr. Wang is not venturing abroad. His post-Pritzker projects include a rammed-earth building that will serve as a hotel for professors visiting the campus of the art academy.

Wherever possible he uses recyclable materials, an art he refined in the 1990s when he put aside formal architecture to work with craftsmen and builders as they converted old houses into art galleries, music halls, even hair salons. By 2000 he was appointed professor of architecture at the art academy in Hangzhou and was back in big-league architecture, entering competitions and accepting commissions.

His vision matured at a time when provincial governments and college campuses, flush with new cash, commissioned museums and additional buildings, like libraries, that intrigued Mr. Wang. In emphasizing the value of what is distinctively Chinese, he is not one of the new breed of nationalists. He and Ms. Lu enjoy taking their 11-year-old son on overseas trips, and for the last few years they jointly taught a course at Harvard’s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villages as a basis for creating what they called “rustic-style” new suburbs.

They are an inseparable couple, with an around-the-clock working partnership that seems easy, sometimes jokey and truly collaborative, so much so that the Pritzker jury contemplated giving the award jointly. They met in architecture class at the Nan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when he eyed the “girl in the green sweater,” he said, who also, it turned out, came from Xinjiang. “In terms of our work, I’m more responsible for the design while Lu Wenyu is more responsible for the implementation,” he said. Mr. Wang is the serious personality, almost professorial in demeanor. Ms. Lu is more outgoing. When they met, she said, she laid down a condition: She would be his girlfriend but would not attend the after-class seminars he conducted for eager students in the university dormitory.

The new campus of the China Academy of Art at Xiangshan was one of the works that most impressed the Pritzker jurors when they visited China last fall. Mr. Wang often drives to the campus with Ms. Lu. More accurately, she drives. He does not have a license and sits in the passenger seat of their modest station wagon. No Porsche, the preferred vehicle of some Chinese architects, for Mr. Wang.

As the jury toured the site, Thomas J. Pritzker, the scion of the Hyatt hotel fortune that finances the Pritzker prize, asked Mr. Wang the cost of building the campus, he recalled. “I said the first phase was 1,500 yuan per square meter, and the second phase was 2,500 yuan per square meter,” Mr. Wang said he replied. Even before hearing the translation into dollars of about $235 and $392 per square meter, Mr. Pritzker intuitively understood. “It cost nothing,” Mr. Pritzker told his colleagues. In contrast, a prestige office building in Beijing costs $952 a square meter, according to Langdon & Seah, a project management consultancy, in Hong Kong.

The campus was a dream assignment, Mr. Wang said. The bid called for an international caliber building for 5,000 students on a low budget to be built on abandoned rice fields. The art academy’s president, Xu Jiang, an artist, was Mr. Wang’s friend, and, in this case, his client. The first decision: to keep as much of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as possible. The buildings were erected on the edge of the fields, leaving open space all around. Second: no marble clad on concrete pillars in the wasteful style of the art academy in downtown Hangzhou. The campus is distinctive, Mr. Mostafavi said, because unlike most university campuses it is not subsumed by a master plan. “Here are buildings that come together as a series of fragments that produce a sense of unity,” he said.

As he showed the academy, Mr. Wang acknowledged that the finishes were not perfect. Along the internal walkways, jagged holes were punched through the exterior walls, to bring the outside in. Reddish wood from local yew trees was used for walls and doors. “It’s very cheap and grows very fast,” he said. In 20 years the wood will need to be replaced. Bamboo railings will have to be renewed in five to seven years. “It’s sustainable,” he said, “all very easy to replace.”

That such an unconventional architect should win the Pritzker in a country that has embraced foreign architects — including the past Pritzker winners Norman Foster and Zaha Hadid — for the design of buildings in China’s big cities astounded the powerful construction interests. Mr. Wang calls them the “normal group,” professionals who greeted his award with public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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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ore in Hangzhou that Mr. Wang helped to conserve and restore dates to the Qing dynasty. The architect disagrees with modern China’s rush to emulate the West at the expense what makes the nation distinctive.

In his acceptance speech at the award ceremony, Mr. Wang confronted the establishment with questions, a rare and brave act. Would it be possible, he asked, to ensure that alongside “the top-down professional system of modern architecture, ordinary people’s right to initiate their own building activities is also protected?” Did China really need to “resort to gigantic symbolic and iconic structures?” Were there “smarter ways to address environmental and ecological challenges?” Such difference of opinion before top government officials was striking, said Hong Huang, a columnist for the liberal newsmagazine Nandu Weekly. “It’s voices like that that will start to change China,” she said.

Behind the scenes, among the young Chinese architects who are developing an alternative architectural style inspired by Mr. Wang’s work, he detects chatter. “Young architects are very happy,” he said. “They can see some hope.”
anacha

王澍:來自中國大陸的普利茲克獎得主

文章 anacha »

出處

2012年 10月 30日 08:53
王澍:來自中國大陸的普利茲克獎得主

(WSJ. Magazine 2012年創新人物獎獲獎者包括設計師、建築師、藝術家和科技奇才──他們都對合作以及與廣大觀眾互動滿懷熱情。本文介紹的是WSJ. Magazine 2012年創新人物獎建築類獲獎人:王澍。)

王澍被人跟上了。這位49歲的中國建築師在中國美術學院(China Academy of Art)象山校區的建築車間內穿行時,他身後20多米遠的地方尾隨著一個體型瘦削、一臉惶惑之色的年輕男子。王澍在這幢建築內教書,而包括這幢房子在內所有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的建築,都是王澍設計的。王澍對這裡的道路很熟悉,他走得很快。但這卻絲毫未能阻止這名年輕人繼續跟隨著他。

走過工作室和辦公室,這位建築師和他身後的尾隨者沿著走廊一路走下去,這些走廊會突然轉彎,或者在一個樓梯井處驟然終止。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的設計復雜且不規則,所以人們行走其間很容易迷路,用王澍開玩笑的話說,這是教育的重要一部分。走廊先是變窄然後又變寬,豁然開朗處是一個前庭,這裡舖著磚地,籐蘿植物攀爬在牆壁上,使得此處看上去像是一個十分古老而肅穆監獄裡的放風之所。由金屬打造的狹窄過道將這一建築與周圍擠作一團的建築物連接起來。王澍說,這裡像個村落。

當走到從一幢建築通向另一幢建築的一處斜坡時,那名年輕男子終於追上了王澍。他自我介紹說自己是一個慕名來訪的遊者,來自遙遠地方一個相當貧窮的小縣。他想與王澍教授合個影。王澍滿足了他的願望。

王澍的一位同事稍後評論說,他獲獎之前在中國沒有名氣。照相機的快門按響後,那名年輕男子過來與王澍握手,當此人走開時,王澍從一個紅色的中華煙煙盒裡拿出一支煙,他說毛澤東當年就吸這種煙。王澍無拘無束地微笑著:王澍正越來越頻繁地碰到像這名男子這樣不期而至的訪客,但這位設計師顯然並不覺得與他們碰面是什麼樂事。

在正迅速成為世界最重要國家的中國,與他們不期而遇僅僅是成為國內最重要建築師的後果之一。

在王澍獲得有建築界諾貝爾獎之稱的普利茲克獎(Pritzker Prize)後,他不僅得到10萬美元的獎金,還有如暴雨般傾瀉而來的媒體關注。如果獲獎的建築師堪稱幸運的話,有關他獲獎的大多數媒體報道都不會談論是否其他某位建築師更有資格獲得這一獎項。

王澍今年二月獲得普利茲克獎時,他恰在美國洛杉磯,正打算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做一次學術演講。該校出面接待王澍的教授是同樣身為建築師的德納裡(Neil Denari),王澍得知獲獎消息那天的下午他兩人在一起。德納裡說,王澍的手機當時響個不停,那些中國記者們凌晨三點就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在正式宣布獲獎消息前一天有關他獲獎的消息就被泄露到了互聯網上。德納裡還說,王澍當時不像是在想,“在全世界出名,這正是我一直等待的事情”,他看上去有點摸不著頭腦。

確實是這樣。王澍的成長背景不同於大多數像他這樣水平的建築師。他曾有差不多10年的時間與建築業的工匠們一道埋頭工作。這段從建築學院畢業到成為職業建築師之前他自我安排的學徒期,在王澍的職業生涯中留下了持久的印記,而在施工第一線工作養成的心態,又使他不屑於建築設計界的那些褒獎。在施工第一線常常要幹許多具體的工作,比如核算工資,確保施工在預定的時間內完成等。

但王澍看似無所謂的樣子並不意味著他認為普利茲克獎評委會決定將該獎授予他是一個錯誤。德納裡說,他並非因謙遜過頭而認為自己一事無成;他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王澍在1997年與妻子陸文宇共同成立的業余建築工作室(Amateur Architecture Studio)雖然只有七名同事,但卻設計出了一系列獲得業內稱讚的作品,這其中既有城市公用建築,也有私宅和展覽館,它們全都建在中國。王澍有時候顯得缺乏自信,但他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對的。王澍像建築隊工頭那樣生硬而坦白地說道,我走的是一條新路。

正是這樣的態度加上這樣的經歷令業余建築工作室別具一格。中國的建築文化與美國極為不同,而王澍則浸淫其中。他的作品被形容為中國的“新鄉土主義”建築風格。這可以是王澍建築風格的一個名稱。更廣泛而言,業余建築工作室的項目類別絲毫不亞於是中國新民族建築的一個縮影。

王澍說,我們講求的是技藝。他知道中國建築者的能力,他能夠設計出只有在中國才能建造出來的建築,而且他使自己的工人們成為這個過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距離中國美術學院工作室不遠的地方,工作人員正在建造由業余建築工作室設計的校園訪客酒店。踏著纖細的竹橋一層層地爬上去,可以看到工人們正在手工安裝木屋頂的結合處。他們都是技藝嫻熟的工人,是王澍的人。在象山,有一條室外通道的兩側是用斑紋磚砌成的鏤空牆。其中大部分都是由砌牆的工人設計的──業余建築工作室的建築師們砌出一小塊樣牆,然後就退後,留給施工者完成剩下的工作。

迄今為止,這種基於群體工藝的做法最令人震驚的展示是寧波美術館。寧波美術館坐落在浙江省寧波市,於2008年完工,館內有33萬平方英尺(約合3萬平方米)的地方歷史及文化展示區,用的是當地的木工技藝,還有與實物一樣大小的立體景觀中的蠟像。靠近看,這座建築的外觀看起來像由一大堆色彩各異的石板、瓦片和磚塊堆砌而成,而實際上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大部分材料都是建築師們和他們的施工團隊從寧波市內和周邊拆毀的建築中撿來的。

寧波美術館從一些角度看像是一座堅固的城堡,從另外一些角度看像是一艘怪異的灰色大帆船,與業余建築工作室的很多項目一樣,寧波美術館充滿了神秘感。王澍每天早上都練習中國書法,他解釋說中文中沒有一個單一的表意文字可以表示“建築”這個詞。他說,在中國傳統建築中,沒有建築這個詞。只是由學者講給工匠。如果說他的創作作品看起來有點沒有特色或渾然天成──就好像這些作品不是出自一個設計者之手,而是來自整個文化──那也非常貼合中國的建築歷史。

歷史感是沉澱在王澍的心底的。他不用電子郵件,不開車,他和妻子(兩人都是新疆人)選擇在杭州生活,並把辦公室設在杭州,而沒有設在開車只需兩個小時的大都市上海,因為杭州與中國文學和美術有淵源。晚上,夫婦兩人去杭州附近山中的一個茶館;他們的朋友多為詩人、音樂家,大家一起討論中國古代山水畫。在聊天的間隙,王澍指著漆木茶幾上擺放的一個古董陶罐──他喜歡釉面反射出來的柔和的光。他說,我不喜歡只在表面的光,我喜歡從裡面發出的光。

王澍的整個生活模式似乎都可以印証寧波美術館這樣的項目背後的感覺──這些建築是一個難以磨滅的、真實中國式思維的一部分。丹麥建築師英厄爾斯(Bjarke Ingels)是王澍的欽慕者之一,他認為王澍這樣做是出於一種重要的建築使命:建築應該與風土人情和歷史相融合。英厄爾斯曾贏得WSJ Magazine 2011年建築類創新人物獎。他說,不同文化的建築應該看起來不同,地方風格必須與特定的條件和可用的材料相對應。從這座古城的牆壁、街道和小巷得到啟發,王澍的作品與其元素之間的歸屬關系是建築中少有的,特別是在中國。而中國無疑最需要這樣的關系。

如果籠統地分一下類,21世紀中國所有的嚴肅建築都可以被歸為以下兩類之一。第一類是一種隨處可見的趨勢:從邁阿密和紐約引入的帶有玻璃幕 的住宅樓,以及國際明星級建築師設計的標志性的大劇院和博物館,這些建築在大城市開始變得越來越普遍。這一西方化趨勢催生出來的建築並不一定很糟糕──只是不夠震撼。相反,還有一類建築:那就是王澍的建築。王澍說,人們說他們希望中國強大,他們認為誰是強大的?美國!按壓下跟風效仿的沖動,王澍的作品宣告了中國建築的獨立性。

但令業余建築工作室設計的建築極具獨創性的那些品質也恰恰可能使其令人難以接受。面對類似於該工作室在杭州中山路上設計的一個茶館這樣的項目,西方遊客可能會因其純粹的中國風格而望而卻步。這座茶館是由混凝土和石頭堆成的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或許一個人必須浸淫中國歷史才能徹底理解這座建築:就像它的創造者那樣,去感覺傳統與當代之間的關系。

或許並不需要浸淫中國歷史就可理解。普利茲克獎評審團似乎已經理解,而這一次設計世界的其他人也表示讚同。這個獎項的宣布只有一個小毛病,有人認為王澍的妻子應該一同獲獎。(在象山附近的新酒店工地,很容易証明這一點:是陸文宇與工人爭論,安撫客戶,找來助手。)

盡管王澍本人浸淫中國傳統,但他也一直在借鑒歐美現代派建築師的作品。業余建築工作室強烈體現出了這樣的影響,2006年建造的金華瓷屋就可見一斑,這座建築粗糙的質感和堅固龐大的外形讓人想起卡恩(Louis Kahn)的作品。該工作室甚至開始考慮在中國之外的第一個項目。

最重要的是,對業余建築工作室設計的建築最感到難以理解的並不是西方人,而是中國人。王澍說,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對現代主義有一些了解的中國人很少能夠理解這些項目,很多人沒有認識到寧波的石頭與他們自己國家傳統營造的環境之間有何關聯。業余建築工作室的真正使命與其說是體現民族主義還不如說是教育國人,教中國人認識自己。

在今天的中國,這個項目無異於代表了強烈的批評。駕車行駛在杭州與寧波之間,可以看到中國因政府急於鼓勵的超高速發展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在車窗外,一座佛教寺廟靠在一個人工懸崖上,山旁被採礦和採石挖空了。王澍說,中國人就像沒有根的樹,他們浮著。業余建築工作室的作品正在試圖增強整個集體的根基。

這可是業余愛好者很難完成的工作(也恰恰顯示出王澍及其公司有多麼明智)。在一個像艾未未這樣的藝術家能被當做異見人士而投入監獄的國家,在一個西方建築師要考慮從一個非民主政權接受項目所帶來的道德影響的國家,這位不喜上鏡的教授卻置身於聚光燈下,努力使人們重新找到他們共同的人性。他滿懷希望。王澍說,當人們真正觸摸到材料,感覺到真實的氣氛時,他們就會覺醒。他們對一些地方有記憶;他們思考,我知道,在我內心深處,我的記憶。人們,他們知道這個。他們熱愛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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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澍獲獎不是中國建築師的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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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澍獲獎不是中國建築師的全勝
來源:科學時報
作者:未知
時間:2012-12-07

「從結論上說,他刷新了中國的沒有,是一件大好事。但是,如果簡單地說這是中國建築學界在西方的全勝,就是幼稚的。」金磊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達出與一片叫好聲不同的觀點。

學院派的成功

金磊說要從兩方面科學地看待王澍獲獎。首先,他認為,王澍無疑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堅守著自己的建築理念。正如王澍說自己是一個「抵抗建築師」,是抵抗目前國際建築界主流的過度現代化、過度崇拜技術、過度商業化的趨勢的建築師。

王澍在作這些抵抗時,就已經是獨樹一幟了。「和一般人不一樣的努力,能得獎是必然的。」金磊說。

其次,金磊還認為,王澍不同於今年榮獲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的吳良鏞院士,王澍代表的建築師多數是具有實驗性質的少數人組成的工作室,這和中國主流的建築設計院完全不同。

金磊舉了一個例子,比如設計北京大興新飛機場,這其中涉及到的專業有幾十個之多,需要各個專業相互銜接。不是某一個工作室能做到的,只有擁有綜合實力的建築設計院才能夠完成。事實上,僅北京國際機場T3航站樓這個項目北京市建築設計院就做了3年,圖紙就畫了上萬張。

金磊說對王澍客觀的評價是:「他更傾向於建築學院派的成功,傾向於探索型的一群人的成功。」

中國元素不是標籤

普利茲克建築獎評委會主席帕倫博勛爵認為:「正如所有偉大的建築一樣,王澍的作品能夠超越爭論,並演化成紮根於其歷史背景、永不過時甚至是世界性的建築。」

「王澍的建築中會用到不同年代的舊磚棄瓦、中國古代門窗等傳統元素,但最重要的是其建築本身真正能傳達出中國文化的本質。」金磊說。

不能簡單理解為有傳統元素的建築就能表達出中國文化,金磊認為傳統元素的融入,是應該本質地融入,不僅僅是增加符號,建築師應該對中國的文化,對中國不同民族的文化有一個深刻的瞭解,而且還要按使用方的要求把這些內容融入到設計當中。這樣的建築才不會是牽強附會和貼上去的標籤。

「把印刷的紙張變成黃色的,房子上了斗栱,弄了翹梁,就叫復古嗎?這都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不瞭解,或者說是一知半解。」金磊說。

對於「什麼是傳統建築」這一問題,金磊說很多人有誤區:「1840年以後,大量西方人進入,在中國出現了很多教堂,這些中國和西方相結合的設計,難道就不是中國傳統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由留洋回來的一批建築師設計的近現代建築不是傳統嗎?"文革"前的建築不是傳統嗎?」

而說到中國傳統建築,金磊認為南京中山陵靈古寺塔就是一個例子。這個100年前由美國建築師墨菲設計的建築,完全是按照中國建築的形式做的,不過其工藝要比現在的建築還要好。所以,他的觀點是:「傳統不一定就是四合院。應該是用現代的觀念去看待中國的傳統建築,這才可以繼承中國傳統。」

「王澍獲獎的確引人思考。」金磊說,「隨著一代代中國建築師的崛起,我們應該更多去思考怎麼才能夠讓世界認識中國的建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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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建築師王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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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當普立茲克建築獎頒發給中國建築師王澍時,等於正式宣告在長期以西方文化主導的現代建築中,中國終於走出自己的方向,也顯示出王澍長久以來所堅持的建築之路,何其獨特與寬廣。

最能代表王澍思想和工作特質的作品之一就屬寧波博物館。(圖片提供◎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擅長將中國古代「園林」與歷史文化融入現代建築、以在地傳統和回收材料施作的風格,在在反映出王澍對中國建築現狀的思考,而這與他的成長經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生於新疆,長於新疆,土地與人民的親密連結深刻影響了王澍的思考,而他也談到由於烏魯木齊獨特的自然景觀,對於大片沙漠、農田和地平線的感受遂成為他操作建築的重要思考因素之一。此外,成長經驗也連結著王澍邁向建築之路:父親為小提琴家,業餘時間喜歡從事木工,而母親則擔任教師和學校圖書管理員,這個背景讓他從小對於材料、工藝和中國文學、哲學保有極高的興趣與敏銳度;而喜愛中國山水畫、書法與吹簫,更是他平日的消遣,所累積的豐富學識以及對待事情的看法也與其他人有所不同,甚至被視為特立獨行;曾經在碩士時期參與《中國的現代建築如何走向世界》的研討會中,就以中國沒有現代建築理論、沒有現代建築師與現代建築的宣言,批判中國建築教育的現況。

此時期正是中國開放現代化建築的開始,王澍知道建築學是邁向理想的必經之徑,只是他的學習歷程較為特殊,碩士畢業、完成一項位於海寧的小案子後,便長達八年深入現場與工匠一起工作。對他而言,能夠學習最細節、最繁雜的營建經驗勢必能累積更為堅實的基礎,而這也是某種「心性」的培養,因為從一個廣闊的視野開始,最終必會回歸到對地方狀態的深思。即便沒有國外事務所的經驗與光環,如能篤實而堅定地紮根,就會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早期因為母親作為圖書館員的影響,讓他早已廣泛地涉獵西方文學與哲學,卻也開始省思作為中國人自身文化背景所必須面對的課題,即擁抱國際的建築潮流與思考,卻無法解決當前、當地的問題,這時東方文化逐漸成為王澍的自覺觀念;於是觀看王澍的眾多案例,中西古今貫通,透過舊材料詮釋現代、對環境、人文歷史的密切關注,新的本土化就成為王澍設計上的特色,甚至哈佛建築研究院的院長Mohsen Mostafavi也曾說:「他的作品實際上根植於現代主義,並非只是簡單地對中國文化或西方建築形式的複製。」因此王澍所設計的案子,也可作為他對於中國當代建築、中國城市化的批判,如同他與妻子陸文宇所成立的「業餘工作室」,代表一種基本態度,也是他對整個學科質疑的一種思維,因為建築設計應該只是一種業餘活動,生活永遠比設計重要。其中,最能代表王澍思想和工作特質的作品之一就屬寧波博物館,也是在他獲得2012年普立茲克建築獎中,評審團特別提出的作品。寧波曾作為海港,沒落後許多當地建築都被拆除,他以山為設計概念,映襯著周邊環境的地理特色,並運用拆除後遺留下來的前朝歷史材料如毛竹、磚瓦、青磚及缸片,再結合新材料,試圖打造出具有新生命的建築並喚醒人們的記憶。隨著時間的延續,表面材料記錄著歲月痕跡,不僅合乎環保永續的概念,更傳承了歷史記憶與傳統寧波獨有的鄉土工藝。

在獲獎的同時,普立茲克先生也表示,這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步,也代表中國建築師在理念的發展上獲得了世界的認可,因為中國的建築與城市化建設對全世界而言相當重要;此外,密斯羅凡德羅檔案館前任董事Alejandro Aravena也談到:「王澍的作品是恆久的,超越了目前城市化的難題,不僅保留了當地的文化底蘊,同時也展現了國際化設計。」

但對王澍而言,能瞭解與重新認識屬於中國本有的價值與文化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當全世界都在談論節能減碳的同時,他早已安靜地朝向自己的理想,讓悠久的傳統與現代保持和諧,每件作品都深具世界性、永續而不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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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建築師王澍 躍登時代人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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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築師王澍 躍登時代人物榜
2013-04-25 01:22 旺報 【記者王超群/綜合報導】

剛登上美國《時代》雜誌2013年百大影響力人物榜單,大陸建築師王澍是7位列名榜上華人中最引人矚目的1位,原因是其他無論是政治人物或企業家,沒有人能像他這般將中國傳統融入西方價值且穿梭其中、遊刃有餘。

王澍去年獲得有建築界諾貝爾獎之稱的普利茲克獎(Pritzker Prize),是繼貝聿銘後唯一獲此殊榮的華人建築師。現在,他的影響力持續發光。

有10年時間混在工地

王澍的成長背景不同於大多數像他這樣水平的建築師,他曾有10年時間與建築工人一起工作。從建築學院畢業到成為職業建築師前,他自我定位是「學徒期」,為其職業生涯留下深刻印記。

施工第一線養成的心態,又使他不屑於建築設計界的褒獎。第一線常要幹許多細瑣工作,比如核算工資,確保施工在預定時間內完成等。

整個1990年代,王澍幾乎天天混在工地,目的是掌握「技術和工法」。曾從早上8點待到晚上12點,研究各種細節,例如材料是怎麼進來的?進來時是什麼狀態?如何加工?怎麼和別的材料疊加?他也和工人們閒聊,熟悉他們的用語,也更能掌握工人心態。

這些自我訓練,有助於他此後站在工地就能明快解決問題。

「大的工程,每周來工地一次,單子上有上百個待解決的問題在等著。」王澍說,做大工程,他得在工地上轉,後面跟著一群人等他拿主意,主意得現場拿定,「如果等上3天,工人都停工了」;還得恰如其分,「既要能體現我對待事物的態度,還要適合工人的施工技術和工法。」他現場的決斷力完全受惠於早年經驗。

致力教育與文化保護

王澍的設計往往是「教科書上前所未見」,既要嘗試沒人試過的工藝,要讓機械作業和傳統木工、泥瓦手藝並存,也要以「中國速度」完工,還要堅定不移貫徹原本的設計意圖,難怪曾在中國美術學院教砌築課的妻子陸文宇也認同「課堂1個月不如工地實做3天」理念。

建築教育是王澍傾力投注的領域,現在他看到新的使命。這幾年,王澍帶著中國美院團隊考察浙江200多個古村落,目睹迅速消亡的現況極為痛心,他正投入保護古村落的行動,希望撲面而來的盛名與影響力,能發揮在文化保護方面,盡可能地留下美得不得了的浙江古村。

奠基群體工藝 打造中國新建築
2013/04/25 | 記者王超群/綜合報導

王澍每天早上都練習書法,他解釋,中文裡沒有一個單詞可以完整 表達「建築」詞意。的確,王澍的建築設計可以讓人迷路其中半小時 ,也有人批評「醜」,但伴隨得獎,這些質疑一掃而空,反而是游走 其間的驚喜讓人讚不絕口。

在距中國美術學院不遠處,由王澍領軍的「業餘建築工作室」所設 計的校園訪客酒店正在建造中,踏著纖細的竹橋一層層爬上去,可以 看到工人們手工安裝木屋頂的結合處。

中國美院象山校區建築多出自王澍手筆,一條室外通道兩側是用斑 紋磚砌成的鏤空牆,大部分由砌牆工人設計──工作室建築師們砌出 一小塊樣牆後就退後,留給施工者完成剩下的工作。

王澍的建築風格就是奠基於這樣的群體工藝,最令人震驚的是寧波 博物館。2008年完工的館內有3萬平方米的地方歷史及文化展示區, 是以當地木工技藝呈現,還有與實物一樣大小立體景觀中的蠟像。

建築外觀看起來像由一大堆色彩各異的石板、瓦片和磚塊堆砌而成 ,而實際上也差不多,大部分材料都是建築師們和他們的施工團隊從 寧波市內和周邊拆毀的建築中撿來的。從某角度看像是一座堅固城堡 ,另角度看像是一艘怪異的灰色大帆船,充滿了神祕感。

象山校區另一個王澍風格作品正在施工。靠山臨水的水岸山居,正 以傳統夯土工法運用到現代,強度等同混凝土且耐震,用打地基且未 經人工的原土所打造的建築,再度為王澍的美感和傳統融合做新的詮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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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建築師王澍獲頒 建築「諾貝爾獎」得主無碩士學位:論文太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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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諾獎」得主無碩士學位:論文太尖銳
北京新浪網 (2014-11-16 15:37)

「全世界都演講遍了,但回到母校,感到年輕學子們的濃烈熱情,我一下子還有些緊張。」昨天,被譽為建築「諾貝爾獎」的普利茲克建築獎首位中國得主、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王澍,身著一件中式對襟加黑圍巾,現身母校東南大學九龍湖校區演講,受到90後學子們的熱捧。

「懵懵懂懂」上了大學建築學

「沿著心的方向走」,是王澍演講的主題。話匣子從中學時代打開。王澍上中學時特別勤奮刻苦,成績永遠是年級第一名,但是沉默寡言,幾乎不怎麼說話。

但「學霸」在高考時並沒發揮好,成績剛剛過線,不過還是「混進」了東大前身南京工學院。「當初之所以學習建築學,其實很偶然。」王澍說,「我進大學之前,建築學沒有多少人知道。老師認為我應該上北大中文系,而我自己想上美術學院,家裡人要求我選工科,因為工科意味著穩定的飯碗。」他沒有反對,但附加了一個條件:選一個可以畫畫的工科。家裡人打聽後告訴他,建築學專業可以畫畫。「高中班主任得知我選了建築學,覺得我瘋了,因為在老師眼裡,建築學就是砌磚瓦、蓋房子。」

巧的是,母親同事的丈夫是東大建築系畢業的,而且那年還獲了海外建築獎。「因為這個偶然,我認定了東大,第一志願是東大建築系,第二志願是清華建築系,第三志願是同濟建築學,這個填法的意思就是只上東大。」

床頭堆成「小圖書館」

剛入學時,王澍跟很多同學一樣不大會利用圖書館。一次,他看到同學從圖書館裡借了一本好看的書,好奇地跑進去一看,頓時被圖書館浩瀚的藏書震撼。此後,圖書館就成了他閱讀的天堂,中國哲學史、西方哲學史、社會學、物理、數學、生物、現代文學、電影、喜劇,無所不讀。

從圖書館借閱的第一本書開始,王澍的價值觀就不斷被顛覆。「我借的第一本書是20世紀最著名的建築大師,當時被稱為『現代建築旗手』的勒·柯布西耶的《走向新建築》。看了之後,覺得腦子轟的一下被顛覆了,書裡提到的內容跟先生們教的完全不一樣。」就這樣,他不斷地自我調整、自我裂變。

不僅借書,他還酷愛買書,每週都會去書店。很快,各種書籍在他的床頭堆成山。「感覺就像個小圖書館。」王澍說。他也很快成為同學眼中的「百科全書」,經常有同學到他宿舍裡一起高談闊論,在辯論中產生思想火花,並相互感染。「一次,我們討論哲學,有個同學在旁邊始終插不上話,後來半夜12點,我發現他一個人躲在樓梯口捧著黑格爾的哲學書狂啃。」

「出格」的作業拿到高分

剛上大一時,成績優異的王澍被選為9名新生代表之一,與時任東大校長的錢鍾韓院士對話。錢校長在學生們心中絕對是個傳奇—遊學歐美十幾所大學,卻不在乎學位,而是想學什麼課程就學什麼,遊學歸國也沒拿到一張國外大學的學位證。「雖然如此,錢校長歸國後卻創建了動力工程學科,取得了卓著的成果,真的很欽佩他對待學位的灑脫。」王澍回憶說,和9名學生代表對話時,錢鍾韓問了大家一個問題:「什麼是好的大學生?」9名同學一時語塞。「好學生一定是敢於向老師挑戰的學生,學習不是誰讓你學你才學,而是你自己想學,而且要有自己的見解。」錢鍾韓如是說。「那個年代,聽到校長這番話,真是如『醍醐灌頂』,一直深深地影響我。」

建築系對學生的畫功要求很嚴,沒接受過系統訓練的王澍,被老師歸為「畫得不好」的學生。往屆優秀學生的作品掛在教室牆壁上,大部分學生都照著臨摹,王澍偏偏按照自己的想法畫。「當時我畫了一棵枯樹,樹枝上沒樹葉,在這棵枯樹後有一幢房子,同學都開玩笑說這是來自月球的房子。」從沒有學生畫過沒有樹葉的樹,幸運的是,負責給王澍這組打分的老師給了他90分。「印象很深,非常感謝這位老師對我這個小小『出格』給予的鼓勵。如果當時判了不及格,不知道我現在還會不會站在這裡。」

沒拿到學位,並不生氣

王澍的碩士論文寫的是「對西方現代建築的評價」,因為批判的鋒芒太過尖銳,他沒拿到碩士學位。「寫這篇論文,我用的是詩歌一樣的語言。」王澍自稱自己比較笨,思考了3年,但寫兩萬多字的論文只用了15天時間,而且把寫作時間標在論文上。「後來取消我學位的一個理由就是寫作極不認真,寫碩士論文竟然只用了15天,也不想想這是有才的人寫的。」王澍笑著解釋,「我當時有一個重要意識,就是論文不應該像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論文跟設計一樣是一個創作,關鍵是切入點。」

  「不過,當時不給我學位,我一點不生氣。我當時還說了一句話,諾貝爾文學頒獎委員會3次想頒獎給薩特,都被拒絕了,不就一個碩士學位?又有什麼呢?」其實,早在大二時他就寫過一篇2萬多字論文,題目是《當代中國建築學危機》,點名批評了很多權威,印了150份,在全國「地下」流行,雖然印論文的部分錢是老師齊康院士出的,但在論文裡還是毫不客氣地批評了他。這篇論文觸怒了很多老師,當時沒有雜誌敢發表。有一個雜誌試圖發表,但刪除了「刺激性」的東西。王澍一看,寧可不發也不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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