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畢光建老師文章(本文原刊登於2010年12月建築師雜誌)｢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不是一棟難於理解的建築,
她卻是一件難以｢實現｣（materialized）的建築。
繞指輕柔
團紀彥的｢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是一件概念上極度｢凝聚｣，型式上極度｢內斂｣的作品。他的概念來自基地周邊無以言喻的湖光山色，建築師的人工介入，只因為有可能誘發出更多山水之間的隱而不顯。團紀彥的建築型式，使人工介入優美從容地過度到合圍的地景，而｢與周邊茂盛的樹海相互連動｣（註一），人造水景則謹慎的修飾建築與自然的介面，｢近景水面倒映出遠景的湖光水色｣（註一），閒閒淡入湖岸之外的壯闊潭水（圖一）。團紀彥的設計處理，雖然著力甚深，然而斧痕不留，他將功能與型式梳理得如此簡單潔淨，因此，建築語彙呼之慾出，文法脈絡也鎚鍊得繞指輕柔。｢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是團紀彥最成熟的一件作品。
｢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不是一棟難於理解的建築，但是她卻是一件難以｢實現｣（materialized）的建築。她的型式簡單沉著，因為忠於一個簡單的概念。她收斂含蓄的設計手段處處可見，而紀律森嚴的施工營造，也讓遊人可以輕鬆自在的享受人工與自然的交替互易。前者是設計師團紀彥的視野與想像，後者則是蘇懋彬建築師事務所五年來的艱苦抗戰。在地的建築團隊是第一次與外籍兵團合作，而且兵團來自有極度工作潔癖的國度，因此過程中承擔了許多的折衝，也容忍了需多的試煉。蘇懋彬建築師事務所在漫長的承諾中幾乎是無盡的付出，在專業的養成上，則是踏實的成長與成熟。在諸多台灣年輕輩的建築師中，能有此能耐的團隊確實已不多見。
基地佈陣
兩棟彎月型的飛鏢量體左右合抱，界定了綠草鋪地的多功能廣場，也明確地建立了基地上的南北軸線，軸線北向勁射合拱交疊的建築實體，打通地景與水景，兩次穿過34米的框景長跨，直指潭心，輕撫湖上的水色山光。簡單的建築佈陣，將基地上的空間秩序，逐一就位，遠來近悅（圖二）。單層高挑空間的｢遊客中心｣坐西，雙層行政辦公的｢管理處｣居東，遊客中心有一視野通透的咖啡座，一間小演講廳。西側入口在厚實的清水混凝土上，挖出小小的玄關，芝麻開門後，有兩間連續的展示空間，由粗糙的水泥牆面密實包裹，幻似岩壁中的石窟。
｢單體｣與｢疊層｣
英國建築師喬治‧史垂特（George Street, 1824-1881）在討論｢設計｣與｢構造｣時（註二），提出兩個對立的概念：｢單體｣與｢疊層｣（Monolithic and Layered），喬治‧史垂特藉由此兩個概念，讓我們更瞭解建築的設計行為。艾德華‧福特（Edward R. Ford）在他的1996年的大作：｢現代主義建築的細部設計｣（註三）中，將此兩概念對照解釋為｢直陳｣與｢類比｣（Literal and Analogous）。並且將它延伸到建築營建的真實環境中，提出｢外露｣與｢隱藏｣（Reveal and Hide ）的概念。前者在細部設計時，忠實呈現出｢營建的真實｣，而後者則小心的隱藏了營建過程中的真相。例如：路易．康的愛克瑟斯特圖書館（註四）是前者的Monolithic，因為立面上窄下寬的清水磚牆是貨真價實的承重牆系統，法蘭克．蓋瑞（Frank Gahry）大部分的作品則是後者的Layered，因為那些漂亮的金屬飾板隱藏了後面的鋼構樑柱系統的真實（註五）。而科比意的廊香教堂，則同時兼具了兩者的性格，她隱藏了局部的營建的真實，她也洩露了其它部分的構造真實。艾德華‧福特繼而言道，今日大部分的建築都落在這兩個對立概念所建立的連續光譜中，因案而異，比例不同，就其原因，則大都是無法克服營建環境的現實（註三）。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也是其中一例。
綜觀｢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的兩棟建築，儘是連續的RC壁面，無一根獨立柱子，因此視覺上她似乎是一座承重牆的結構物，理當是表裡如一的monolithic，然而，在行政棟的二樓樓板，和兩棟的屋頂樓板裡，都藏了許多的板樑，而34米大垮距的頂篷，則是後拉預力，不折不扣的格子樑。因此有趣的是，本案結構計算的概念，是以樑柱系統為主，除了少數樑柱承重混成的區域之外，例如：遊客中心棟在彎肘處的深懸臂。渡邊邦夫帶領的｢結構設計團隊｣（Structural Design Group, SDG）並沒有在設計之初，與建築師攜手尋找一個專屬此案，結構與量體謀合整備的建築型式，以目前的結果來看，則是建築先行，結構後到，SDG被動的解決已定的建築型式，高手過招，不可不計較上層概念。因此結構與型式未見上位概念的謀合，實是本案的遺憾。
高手過招
此時攤開科比易｢廊香教堂｣的構造，方知一代宗師思考的深度。教堂南側斜行的弧牆，下方厚重，上緣輕薄，光線透過大小窗洞，不僅敘述聖經故事，也敘述牆壁的深淺，和建築構造的故事。一支一支從牆緣上方裸露的方柱，刻意洩露了廊香教堂｢結構的真實｣，它既否定了下方承重牆的真實性，也否定了上方氣魄恢宏的屋頂的重量，因為它們只是｢形似｣或｢型式｣的假象。科比意以｢機翼｣為設計藍本的大屋棚，最終以清水混凝土版本完成，重量是意外，因為原始的面材是機翼的鋁板，它覆蓋在鋼骨結構之上（註三）。意外的重量被一圈光暈輕輕托起，戲劇性固然十足，但是他的重要任務則是宣達教堂的｢真實構造｣。柱子被埋在牆裡，舊教堂的石頭，充填在水泥柱間，而南側的厚牆，則是板柱覆以金屬網，以水泥噴漿飾面，迷人的窗孔，則是預鑄的筒狀水泥塊。型如機翼切片後的RC大樑，被裹在弧面的屋頂裡，廊香教堂是一棟不折不扣的樑柱結構。科比易兼顧了設計概念與構造概念，他刻意而清楚的處理了Monolithic和Layered的關係。
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兩棟北側的彎肘，均以34米的大跨距，疊框鑲景，為本案最富戲劇性的空間（圖四），也是結構上的一大挑戰，SDG採用了｢後拉式｣的預力結構（post tension），因為必須在工地現場施作，而且可以處理微幅的曲面。在長向的格子樑中，預埋上下兩支成對平行的鋼管，內拉鋼纜，每支鋼纜由七股鋼鍵（7 stripes strand）組成，每股直徑半吋（12.7 mm Φ）。除了用在34米的大跨距，SDG還用在遊客中心彎肘的內彎處，水平向度每隔40公分拉一支12.5米或9.5米之鋼纜，長短交替。每支鋼纜由單支直徑半吋的鋼鍵構成。此處採用後拉預力，因為弧面實心6米懸挑的RC，重量實在不輕（圖五）。基地東側的管理處棟為樑柱結構，東側與北側周邊是彎月形板柱，以3.6米的模距間隔，羅列森然，與藏在隔間牆裡的板柱，撐起樓板與屋棚，其內藏有南北走向的板樑，開放式辦公空間的標準跨距為12米，北側垮距稍大，最大垮距為14.4米。
廚房裡的汗水
雖然本案建築尺度中等，型式內容尚稱簡單，然而蘇懋彬建築師製作的施工圖卻繁多細膩。發包圖中除了一般必需的基本圖之外，尚有：建築現場定位的｢全區座標圖｣。說明幾何形狀，斜率定義，製圖原理，讀圖規則等的｢建物形狀依據圖｣2張。｢展開圖｣有16張，紀錄形狀複雜的內部空間。｢幾何剖面圖｣有12張，利用無數的建物剖面（約3.6米剖一張），讓參加競標的營造廠商對建築空間與結構的複雜度，有初步的瞭解，避免跑錯教室的廠商。本案流標六次，說明了本案的工程難度，也說明了施工圖的完成度，沒有勉強和誤判。｢清水模版圖｣有8張，她的功能在說明製作清水模版｢施作圖｣的規範，本案因為模板工程複雜難度高（圖六），預算中額外編列了一筆錢，製作｢模版施作圖｣。蘇懋彬建築師借助日本技術顧問的經驗，由他們的草圖與建議繪製此施工圖。
｢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有許多的雙曲弧面，現場定位放樣是營造廠的挑戰，最後的解決之道，是團紀彥的日本顧問，將建築量體製作成精密的3D數位模型，再依據1:1的3D切片，在現場放樣，所有模版的施作圖（shop drawing），以及模版的製作也都是依賴此數位模型（圖七）。
建築的機電整合是我們設計與營建最弱的一環，本案的室內空間，有許多清水內牆和天花，管道與設備無處可藏，團紀彥的機電顧問使用了管道層間（interstitial floor）的概念，在一樓的樓板下設置了高可通人的管道空間，整合所有的水電資訊消防等需求，她是一個巨型的高架地板，滿足目前乾淨的室內空間的需求，也提供未來功能與設施變更的彈性。即便如此的心思細密，人算不如天算，最後由日月潭管理處主持的｢展場空間設計服務｣的公開招標，找來的設計廠商，氣質經驗似乎都有落差，貼皮文化的假面告白，也像是跑錯教室的學生，而令人隱隱不安的是團紀彥也是其中的一位落選廠商，如果未來的使用單位格局如此，那麼東側管理處的未來使用情形，實在令人擔憂。
膚色圓潤
｢日月潭向山行政中心｣現場澆灌的清水混凝土的施工品質極高，滿足了設計整體的訴求。有此結果，除了本案有較佳的客觀條件之外，她得來不易，她是眾多參與人員的專業、敬業、和全力以赴的結果。較佳的客觀條件包括較寬裕的工程預算，合理的施工時間，以及行政人員給與國際合作案較優的禮遇等。然而，這些｢基本待遇｣對於出色的工程品質是不夠的。團紀彥建築師過去沒有清水混凝土的經驗，｢清水模｣也是蘇懋彬建築師事務所的第一次。全案在工程發包後，前置準備工作花了半年時間，包括：施作圖的製作，套圖，新工法開發，傳統工法的評估與改良，困難施工的克服與規劃，找適當的人做適當的事等。華春營造在現場製作了1:1實際尺寸的樣板牆（mock-up），試驗清水混凝土牆的成分、比例、顏色、質感、接縫、組模、澆灌、結構、施工程序等。前後費時一年，才將相關材料與施工的細節，逐一定讞。
從團紀彥在七年前競得此案時，外牆的認知一直都是水泥粉光，外覆白色塗料，延用他以前許多設計案的慣用手法。清水混凝土的決定，是發包前的半年才決定更改的，否則建築的意象將維持那兩朵相擁的白色流雲。清水混凝土的決定，大大的降低了建築的明亮度，和她的人工性。時間、氣候、季節、和土地都有機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最終，她將成為大地中不可缺少的一種質感。這是一個關鍵的決定，預留下人工更貼近自然的機會。建築師對環境是有經驗的，因為是三維曲面的建築量體，屋頂邊緣沒有女兒牆，易遭雨水的侵蝕汙染，因此面天的外皮邊緣，全部採取內向的洩水坡度，將絕大部分的雨水導離｢外牆面｣，由後方連續的排水溝接收，溝上飾以碎石，再接續草皮或其它材質。即便有小部分的雨水仍會延牆面流下，但是建築師均作溝縫滴水處理，阻斷雨水繼續往內側之室外天花流溢。
團紀彥希望清水模板的木紋能夠留在建築上，模板材料的選擇落在蘇懋彬建築師的身上，他們的選擇有冷杉，柳杉，和台灣杉。最後選擇台灣杉的原因則是她的木質成分差異大，打磨處理後紋路較清楚。但是也因為台灣杉大部分的質地鬆軟，模板無法做二次使用，因此成本很高。至於打磨處理有：鋼刷，噴砂，火燒，和化學藥物等方法，又不知道經過多少回合的試驗，才選擇了效果穩定，經濟實惠的鋼刷打磨。在將近一年的時間中，事務所學到了許多的心得，蘇懋彬建築師說：要做好清水混凝土，必須要照顧到四個面向：模板製作，色差，修補，和潑水劑（圖八）。氣泡蜂巢是永遠的敵人，他們希望用高流動性混凝土（SCC），然而SCC的流體水平性格，面對建築物三維漸變的量體，下半身勉強，上半身則無法施作，於是只好另覓蹊徑。今日我們看到的清秀佳人，膚色圓潤，乃是諸多此類挑戰，被一一克服的結果。
什麼都會就是什麼都不會
蘇懋彬建築師事務所參與本案，作為協力的本地建築師，前後合作超過五年，各種審查則耗時兩年半。本工程於經費上算是寬裕，共計6.3億元。包含兩個部分：｢向山行政中心｣與｢水社立體停車場｣，預算分別是4億與2.3億。本案發包施工，前後六次流標，第七次只有一家投標，華春營造贏得此次工程標案。他們過去的工程經驗不多也不大，但是華春對自己的未來是有期望的，希望能扛下具有挑戰性的工程，培養實力，為未來的市場做準備，為未來的客戶的區隔性提供服務。行政上，全程非常辛苦，工程經費曾經追加七千萬，原因不是設計更改，而是溝通的落差，日本顧問低估了模板工程的複雜度。在公共工程委員會的｢工程管理｣之下，蘇懋彬建築師承受三百萬元的罰款，因為計算錯誤。
建築師作估價是不合理的，就像要建築師去作結構計算，和空調計算是一樣的荒唐，這總｢估價｣最多是行禮如儀，僅供參考，不可當真。業主希望控制成本，管理預算，則可透過建築師找來估價專業（professional estimator），營建管理專業（construction management, CM），或專案管理專業（project management, PM）來處理。這些專業服務是需要費用的，白吃的午餐不可能好吃，甚至還有後遺症，因小失大。｢小病｣找一般醫生，｢大病｣找專業醫生，複雜的病則要找經驗豐富，協調能力強的主治醫生，由醫療團隊來合作處理。複雜的建築設計案因此也要找有經驗的建築師，他懂得需要什麼專業顧問，和如何與專業顧問合作。新時代裡，什麼都會的建築師可能是什麼都不會的建築師，｢什麼都會｣的建築師也許可以勉強應付舊時代的小問題，新時代的複雜問題，需要專業分工，建築師則需要有：經驗，視野，和協調能力。
我們的行政單位捧著過時的制度規章，合法卻不合理，平等卻不公平，似乎嚴謹，確了無效率。這是在敷衍新問題，迴避新時代，所謂的替人民看緊荷包，只是一個美麗的幌子，他掩護著無知、愚頑、與失職。我們常常自豪，覺得自己能幹，只需要有限的人工，有限的資源便可以作一樣的事。答案是錯的，差異一定會反應在品質上，專業自有專業的認定，｢有｣和｢有什麼｣差別甚大，量是容易的，質是困難的。開發中國家以量自豪，已開發中國家則以品質為挑戰，因為那是市場需求與市場取向的差異。
釋出合理的彈性
視野穿過34米跨距，雙重序列的框景廣場，湖水對岸的山巒在雲霧之間，似影若幻，欲語還休。澳洲設計師Kerry Hill的涵碧樓，裹了一層暗色的面紗，將巨大的建築量體，藏在臨水的山腳下，因此留得青山綠水自然來去。然而好景不常，2010年8月14日，各大報紙爭相報導：20億打造的BOT案，｢日月潭新地標--日月行館｣開幕盛典。行政院長與一串政商名流，參與盛會。從此，小山扛起大廟，天外飛來的這棟｢帆船旅館｣，無論晴雨，四季無休的放送其難掩的俗艷與愚昧。昂首慨嘆之餘，收回視野，眼光撫過團紀彥用心打造的｢水門壯闊，山門常開｣的34米長跨時，赫然發現清水混凝土的天花上，零星掛了幾顆塑膠製造的消防偵煙器，牆上也歪歪倒倒的掛了幾支警急擴音器。建築師當然希望取消這些設施，然而王法如山，先河豈可洞開？（圖九）
這是一個常識問題，也是一個合理與否的問題，它並沒有哪麼高深。此兩超大垮距空間，挑高在7.0-8.5米之間，本質上她是一個室外空間，無論人畜，野火難傷，何需偵煙？況且，再好的偵煙器可能也無用武之地。建築師免除偵煙器的訴求被駁回，因為：｢此區已計入建築面積｣。這種天方夜譚，每一位建築師都可以愷愷而談，不甚唏噓。因此，但見枝葉，不見樹林。我們看到大事放縱，小事刁難的文化。我們意識到振振有詞的｢無理｣，和貨真價實的｢假動作｣。原來它是公平的假象，法制的濫觴。如果，我們｢無能｣以法理的精神為依歸，給予專業人員合理的彈性，養成專業人員合理解釋的能力，那麼我們必定｢無能｣處理新世界裡層出不窮的新問題，我們因此也將我們的專業大大的打了折扣。因此，合理的彈性不是特權關說的彈性，她是在法制條文有所不逮時，可以務實合理的解決問題所需要的彈性。
明理與論理
外來的和尚也許會唸經，因為他們有｢基本的專業｣。專業的設計執行，可以彌補｢在地知識｣的不足，也可以彌補｢愛台之心｣的不足。反過來說，我們的專業可能欠缺的是：有用的在地知識，和樸實的普世關懷。為什麼｢文化創意產業是狗屁｣（註六）？因為在建築的產業裡，創意是設計的基本，是專業的一部分。滿足｢基本的設計｣所需要的｢理性｣和｢彈性｣不存在，｢文化創意產業｣所需要的｢平台｣和｢周邊｣也不存在，專業無法玩真，只能玩假，哄哄業主，也騙騙自己，因此，虛應故事的把戲淪為不可避免的下場。長期的背誦習性與科舉文化，造成我們只有｢聽話的｣和｢不聽話的｣兩極學生，卻沒有居中能｢論理引申｣的學生。因此社會上，我們缺少講理的公部門，也缺少專業合理的私部門，我們離公民社會尚遠，因為我們的社會缺少｢羅輯｣與｢秩序｣，而前者是後者的基礎。我們不尊重知識，我們讓在地的私心，凌駕於知識與常識之上，我們漂亮的經濟數據無法掩飾我們反對文明的本質。無法明理，無法論理的殺傷力無處不在，它持續腐蝕著我們的專業的能力和服務的品質，它迫使我們支付昂貴的社會成本，在今天的建築行業裡，它裸露在殘敗的硬體環境中，它也蔓生在法規制度的軟體中，我們尚能視而不見嗎？
特註：此文的完成要特別謝謝蘇懋彬建築師和他的工作團隊為我細心解說此案的細節
註一：團紀彥；日月潭風景管理處─人與自然對話的「地景」
註二：喬治‧史垂特（George Street, 1824-1881）十九世紀中，英國重要建築師。著有「中世紀的磚與石：北義旅行手記」及「西班牙哥德建築」。
註三：艾德華‧福特（Edward R. Ford）; The Detailing of Modern Architecture, MIT Press,
註四：1996 Louis Kahn; Library, Philips Exeter Academy, Exeter, New Hampshire, 1965 - 1972
註五：用當今的建築來說，瑞士建築師 Herzog de Meuron 的北京鳥巢為 Monolithic，而澳洲建築師 PTW/ Arup 的水立方為則為Layered。
註六：張大春：狗屁的文化創意產業 PO文回應淡大生（中國時報2010-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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