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奧組委正式宣佈:本次東京奧運會的每場比賽入場觀眾上限為一萬人,並取消奧運期間東京都的全部公眾觀賽活動。
盡管與完全禁止觀眾入場的預想比起來,如此規定已是溫和得多,卻也終歸改變不了這是一次充滿坎坷的奧運會的事實。現在再回想起幾年前,為了迎接奧運期間的海量旅行者,日本各處都有新餐廳、酒店、公共場所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可非常事件的無約而來,讓那些期待終而化成了人去樓空般的哀嘆。
好在一切都會過去,具備美好性的新事物,總能在初衷瓦解後,找到嶄新的存在意義,我們和它們的相逢,只是會比想像中晚一些,希望觸碰到它們的日子,可以早一點到來。
HOTEL THE MITSUI KYOTO,京都市
之前常去京都時,城內的一流西式酒店似乎還只有麗思卡爾頓與四季兩家可選。而在未曾相約京都的一兩年中,這座古代珍寶般城市的酒店業發生了美好的集體效應:柏悅、安縵、ふふ、THE HIRAMATSU與三井酒店相繼到來,讓我們再也不缺乏選擇。其中三井集團的首家掛牌酒店「HOTEL THE MITSUI KYOTO(京都三井酒店)」讓人期待,它來自於三井和萬豪的合作,也是京都的第二家豪華精選酒店。
京都以歷史為傲,以文化為源,是日式審美的頂峰匯集之地,在那裡開一家現代酒店,無論設施如何完備,服務如何周全,裝潢如何華美,若無法將“文化”這一脈做得到位,是很難打動人心的。而京都三井酒店擁有讓人津津樂道的誕生始末——酒店毗鄰京都二條城,其前身是三井家族擁有三百年歷史的宅邸。雖然房屋已然重置,酒店卻保留了舊日宅邸的大門,來客從此邁入酒店之場,猶如跨越了曖昧迷離的時間之境。

未能親眼所見便不好做判斷,很多事情只能從照片中尋找線索。但京都三井酒店對京都傳統文化的致敬之意,已能從園林和建築的樣貌中清晰可循。而酒店內部空間的設計者是擁躉無數的傅厚民(非常喜歡他在香港瑞吉交出的作品),擅長用和紙、石、木、玻璃等材料與燈籠、屏風等物件將空間烘托出東方意蘊的他,想必此次也會在這座傳統文化的大觀之城中,盡情無礙地揮灑自己的美學靈感。對他而言,在京都做一次設計,本來就是一種“回歸”。
只可惜,酒店內的兩家餐廳並沒有得到很高的評價。也許,在京都的酒店中經營一家餐廳,本來就是一件骨子裡缺乏動力的事情吧——畢竟,京都的一流餐廳連住一個月都吃不盡,又有誰會把寶貴的用餐機會,留給入住的酒店呢?
THE HIRAMATSU 軽井沢 御代田,長野縣
說到酒店和旅館中的餐廳,一下就想起了THE HIRAMATSU。有些朋友總認為吃慣一流餐廳後,在宿泊處便很難得到滿意的用餐體驗。或不妨說:在日本,一泊兩食中的那兩食,常常有些退而求其次的無奈。
可是,便是THE HIRAMATSU安撫了這項痛點——曾經試過THE HIRAMATSU 仙石原的晚餐,水準並不遜於大城市的一流餐廳。致力於創造“餐廳酒店”的THE HIRAMATSU,在餐品上傾注了不少努力與決心,這是入住者大都能感受到的。
這一點,在THE HIRAMATSU的最新分號THE HIRAMATSU 軽井沢 御代田中也表現明顯。擁有豐富修習經歷的餐廳主廚全面使用了信州的當地食材,力圖做出令人難忘的義大利菜。可以期待的是,客人還可選擇在森林中享受一場聞風觀星的露天晚餐。
旅館位於輕井澤御代田町的森林之畔,從房間內可清楚望到北側的淺間山,地理環境無懈可擊。熟悉輕井澤的人們,會知道那裡的美妙遠非自然之美便可囊括,周邊星羅棋布的咖啡館、餐廳、圖書館、美術館,都讓輕井澤是那麼的不可替代。
楽 水山,北海道
獨佔一島的隔絕感,北方地區的天然寒冷,都是北海道能為我們帶來獨有的安謐氛圍的原因。
柏悅、麗思卡爾頓Reserve,籌備中的安縵…..可以匹配北海道之美的品牌陸續入駐,讓這份安謐找到了安放之地。可在溫泉旅舍上,北海道卻在坐忘林之外少有驚世之作,這也讓開業未久的楽 水山格外奪人矚目。

楽 水山選址在羊蹄山西側,知名滑雪勝地二世谷核心區的左近之處。旅館共十八間房,從春日之櫻到寒冬之雪,從每間房都可遠眺羊蹄山四季分明的美景,房間中還設有泉量優質的掛流露天溫泉——即使對充滿標配感的幾多特性已不稀罕,仔細看看照片,亦可為之欣然,灑脫自然的現代風設計,被原生木材包裹的室內裝陳,大廳的圍爐,鹿皮沙發,北海道工藝品的點綴…….處處透露出超然世外的空間質感,也足以讓我們相信:楽 水山緣起於一顆毫無妥協的創作之心。
草津溫泉 炯kei旅館,群馬縣
即使對溫泉水沒有什麼研究的人,體驗草津溫泉時,也大都能對泉質的上等有些直觀的感受,而對溫泉達人們來說,草津更是世界上最美好溫暖的地方。
日本最高級旅館
草津溫泉是日本最富盛名的溫泉勝地,當地的旅館大都會依賴自然,將溫泉作為館內的首推亮點,這家「炯kei」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溫泉之外的一切,也充滿了主人的細心考量——畢竟,開業之初這裡即被定位為「日本最高旅館」。
炯-kei-規模極小,房間只七間,起始也有70平米,其中有用材上等的和式房間,也有北歐風格房型,慷慨的挑高與經典的北歐家俬,讓青睞現代風的客人也能得到滿足。
意外的是,炯-kei-並未把房內溫泉做為標配,這在如此定位的旅館中實屬罕見。可這絕非某種妥協,而來自於主人的另般執著:房間內的溫泉雖私密而便利,卻不能讓客人完全體會到當地溫泉的全部特性。
與次對應,炯-kei-設有三個可預約包場的露天溫泉,美學風格各異外,三者之溫泉水竟也來自不同的源泉。能在一間旅館中體驗本地的多種泉水,也是草津人的驕傲所在吧。
比如被藝術竹林包圍的“HIKARI”,泉水來自白濁的地藏溫泉;
草津溫泉的傳統泡法,是從低溫逐漸泡高溫。而“AWASE”中的三個不同溫度的溫泉池,讓客人能夠輕松感受傳統泡湯之道;另有一處“Ryoko”,池中流淌著透明感很強的萬代礦溫泉。

三池三泉,再加上完璧的選址、考究的房間與餐食(少配料的健康會席),炯-kei-會成為草津溫泉的下一記象徵。
尾道 Azumi Setoda,廣島縣
日本的小城市裡,尾道擁有寧靜海景,舒怡小城,可以悠閒地騎車,也是瀨戶內海自駕的必經之地。
廣島·尾道|山與海,奏響戀愛的序曲
曾經的尾道市內,並沒有非常拿的出手的一流酒店(ONOMICHI U2是隨便住住的好選擇,較喜歡的Bella Vista也在郊區),所以Azumi Setoda的出現是如此及時。兼備了當代摩登與傳統工藝的鋪陳風格,特別匹配有些不羈的、充滿躍動美的小城尾道。
尾道Azumi Setoda的出現,一定會加深與尾道的緣分。
atelier O-HUIS,愛媛縣

對於普通旅行者而言,四國島肯定不是日本的先行之地。其實,那座瀨戶內海邊漂浮的大島,雖然看似並不出眾,實則處處暗含乾坤,它不僅是多種日式傳統文化(如舞蹈、宗教、藝術乃至澡堂…)的最佳展現地,也藏了一眾絕不可錯過的景點、現代建築作品、大小餐廳與美術館,別說理解它們,即使就是瞭解到它們的存在,都帶有一點門檻。對日本傳統文化有深一步瞭解慾望的人,是絕對不可錯過四國的——更何況,那裡也是擁有極佳度世氛圍的地方。
四國向來不缺少好的酒店,較新開業的就有重裝後的ホテルリッジ和高松オーベルジュ ドゥ オオイシ等等。而最推薦拜訪的,是愛媛縣宇和町atelier O-HUIS。這是荷蘭雕刻家Kees Ouwens花費多年歷經輾轉打造完成的酒店。酒店內的白璧、石壁來自於Kees的親手勞作,而鐵門和建築體也完全還原了Kees心中的理想圖景,酒店內四處點睛的雕塑、畫作和藝術品均忠實著Kees的造物美學。
有關酒店的無數個決定都來自Kees的自我意識,無論從房間床榻上方看星星的天井,用作圖書館的“屋根裡部屋”中的每一本書、餐廳的陶藝餐具,還是可以聆聽森林與鳥聲的露天Spa….這間酒店就是Kees的一件大作品,是多年間未斷流淌的點滴匯成的宏川,擁有無出其右的天然完整度。
atelier O-HUIS可謂是個人意志最為理想化的終極呈現。這裡採用一日一組的完全包場制——不僅為了人盡皆知的私密,更為一種少人懂得的“穩定”之感——最好的體驗都是極為穩定的。
レヴォ (L’evo),富山縣
星、空、水、山、雪、土,一切都與“食”相關。——L’evo
說是酒店,不妨說是餐廳L’evo搬到了富山和岐阜交界的一處避世之地後,為食客方便所提供的住宿場所——新地址在富山南栃市的深山中,離城市較遠,需要經過沒有錯車空間的崎嶇山道方可到達。
L’evo的主廚谷口英司
L’evo的主廚谷口英司,前幾年在日本美食圈的存在感很高,也上過諸如《仕事的流儀》和多檔知名美食節目。那時,他的L’evo還在離富山市區不遠的知名溫泉度假酒店“雅樂俱”中,看似獨立於世,其實位置人性,抵達方便,加上對“就地取材”的極致演繹,讓不少美食愛好者都為L’evo特意規劃了旅程。
在日本,活用本地食材的餐廳絕對不缺,難得在L’evo對本地食文化的理解更為多維與深度,不僅在本地食材與調味,在獲取罕見食材的努力上、還原古老處理法上(本地特別的發酵熟成方法等)、用水考慮上、餐具環境美學上的方方面面,谷口都做了本地化的考量,並將它們與西式料理做了寫意與高超的融合,非常難得。
然而那時的L’evo,還並非谷口心中的餐廳“完成體”。成名之後,他一直在為實現自己的美食夢想努力著。後來,他開始在南栃山中一處廢棄荒地建造蔬菜和調味料農場、野味熟成庫與火腿工坊,並積極拓展著和周邊獵戶、山菜供貨商、食材獵人的良好關系,還在本地調味料廠定製特別品,與富山酒廠建立合作。最終,就在他的“基地”邊,帶有幾個住宿房間的全新L’evo出世。谷口的山人生活,也就自那時開始了。
當全世界的餐廳都對Farm to Table諳熟於心,當全日本都在講究地產地銷的年代,谷口再度將與此有關的美食哲學推進到了更為純粹和立體的新境地。在不久的將來,我是不會錯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