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廣司的建築人生:從川崎的童年記憶到東京大學的學運洗禮,再到國際建築舞台的璀璨耀現,譜寫獨樹一幟的建築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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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歲月:原廣司的城市啟蒙與童年記憶

原廣司於1936年9月9日在神奈川縣川崎市呱呱墜地,父親是位西服裁縫師,經營著一家名為「原洋服店」的訂製服店。當時的川崎是個蓬勃發展的工業都市,現代化氣息亦悄然瀰漫。小美屋百貨公司是當地少數擁有電梯的建築,這座五、六層樓高的建築,在年幼的原廣司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宛如一座現代化的燈塔。

他居住在住商混合的木造房屋中,住家同時也是父親的工作坊。父親裁剪布料、操作縫紉機的身影,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日後對空間與構築的敏銳感知。川崎市緊鄰多摩川,沿岸林立著味之素等工廠,這也讓原廣司對工業發展與環境議題有了初步的認識。這段在城市中成長的經驗,如詩般低語著,提醒著他日後在建築創作中,必須審慎評估人與環境的關係。

戰時疏散:飯田市的困頓與教育啟蒙

1943年,隨著戰況日益嚴峻,原廣司與家人被迫疏散至長野縣飯田市。這段期間,物資匱乏,生活困頓,對年幼的原廣司而言,是段艱辛的歲月。食物短缺,迫使他們必須尋找野菜、甚至捕捉青蛙等野生動物充飢。學校裡,也常見學生因營養不良而面有菜色。然而,即便在如此困頓的環境下,教育的光芒仍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

在大久保小學,他遇到了一位啟發他甚深的老師——清水老師。在原廣司的記憶中,年輕貌美的清水老師不僅傳授知識,更以身作則實現教育的真諦,她讓原廣司體認到知識的重要性。這段受教的經驗,如同一盞明燈,引領他日後在求學與建築道路上不斷前進。

1947年,飯田市發生大火,燒毀了 3,742棟建築,影響面積達 48萬1985平方米。以燒損面積來看,這是日本戰後最大的都市街道火災事件,都市景觀因此丕變,也讓原廣司開始關注都市計畫的議題。這場大火,不僅燒毀了許多建築,也燒出了他對都市發展的深刻思考。

1947年,飯田市發生大火,燒毀了 3,742棟建築,影響面積達 48萬1985平方米
1947年,飯田市發生大火,燒毀了 3,742棟建築,影響面積達 48萬1985平方米

重返城市:東大的學運洗禮與思想激盪

1955年,原廣司考入東京大學建築系。當時的日本,正處於社會劇烈變革的時代,學生運動如火如荼地展開。原廣司也身陷其中,積極參與各項社會運動。他住進駒場寮,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探討國家與社會的未來。這段期間,他深受左翼思想的影響,開始關注社會正義與公平等議題。然而,他並未完全投入任何政治組織,始終秉持著獨立思考的精神。在參與學運的同時,原廣司也開始接觸建築領域的知識,廣泛閱讀相關書籍,並逐漸對建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翻譯任務中的技術啟蒙:鋁材新知與術語確立

在研究所就讀期間,原廣司曾受日本輕金屬之託,從事翻譯的兼職工作。這份工作內容是翻譯由海外傳入的最新技術資訊,原廣司藉此接觸到許多當時日文尚無對應詞彙的建材專業用語。例如,マリオン(Mullion,中梃)、トランザム(Transom,橫樑)等,這些現在看來理所當然的用語,在當時卻是相當新穎的概念。由於帷幕牆(Curtain Wall)的技術方興未艾,因此,原廣司的工作便從逐一確立這些新興用語的日文翻譯開始,進而接觸到像是陽極酸化處理、新型塗料等各式各樣的技術,可說是躬逢其盛,親身參與了建築技術發展的重要時刻。這些翻譯工作,目的在於將最新的資訊以日文的形式記錄下來,作為產業發展的參考依據,並非以出版為前提。

師承丹下與內田:建築學術的傳承與轉變

原廣司大學部時期,是在丹下健三研究室學習。由於深受丹下健三的成就所吸引,立志投身建築領域,因此自然而然地進入了丹下研究室。然而,在原廣司準備進入研究所深造之際,適逢都市工學科新設立,丹下健三也轉往該科任教。為了持續從事建築設計的學習與研究,原廣司選擇留在建築學科,並進入内田祥哉的研究室。

日後,原廣司前往東洋大學任教,並於1969年以助教授的身分重返東京大學生產技術研究所的池邊陽研究室。透過内田祥哉與池邊陽的諄諄教誨,原廣司得以近距離觀察新技術如何逐步滲透並應用於建築領域,受益匪淺。在昭和30年代中期,日本社會上瀰漫著一股以鋁材取代傳統建材的風潮,不論是木製窗框,乃至於鋼製窗框與帷幕牆,都面臨著被鋁材取代的趨勢。當時,以鋁擠型材製作窗框,可說是一項劃時代的變革,大幅提升了建築物的氣密性。由於丹下健三的作品多半採用鋼製窗框,因此經常面臨因鏽蝕而難以開啟等問題。當時以鋁代鋼,可謂是時勢所趨。

名師啟迪:丹下健三的教誨與建築觀的形塑

東京大學,原廣司有幸師從丹下健三等多位名師。丹下健三是當時日本最具影響力的建築師之一,他的作品融合了傳統與現代的元素,對日本現代建築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原廣司在丹下研究室擔任助手,協助丹下健三處理博士論文相關事宜,從中學習到許多寶貴的知識與經驗。丹下健三曾教誨原廣司,在參與設計競圖時,必須先構思出至少五個作品的獨特之處,才能在眾多提案中脫穎而出。這項教誨,讓原廣司在日後的建築生涯中受益匪淺。建築師如同企業一樣,想在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必須擁有難以被取代的優勢。

剛滿30歲的原廣司(1966年)
剛滿30歲的原廣司(1966年)

同儕砥礪:「Group 59」的成立與建築實踐的開端

進入研究所後,原廣司與宮脇檀(Miyawaki Mayumi)、曾根幸一(Sone Koichi)等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成立了「Group 59」。這個團體的成立,不僅是原廣司建築實踐的開端,更開啟了他與不同設計風格的精彩碰撞。宮脇檀與曾根幸一畢業於東京藝術大學,他們帶來了與東大建築學科截然不同的設計風格,讓原廣司深受啟發。透過參與設計競圖等活動,原廣司開始將理論知識應用於實踐,並逐漸確立了自己的建築風格。

大學時期的文化衝擊:音樂、文學與思想的啟蒙

除了建築之外,原廣司在大學時期也廣泛接觸了音樂、文學與思想等不同文化領域,豐富了他的精神世界。他熱愛古典音樂,並在音樂喫茶店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沉醉於音樂的流光溢彩中。他也廣泛閱讀文學作品,包括充滿奇幻色彩的《一千零一夜》(One Thousand and One Nights)等,這些都滋養了他的創作靈感。此外,他也接觸了卡爾·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 1818-1883)等思想家的著作,開始思考社會與政治的議題。這些多元的文化體驗,在潛移默化當中,對原廣司日後的建築思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多元文化交流有助於拓展視野,激發創新思維。這些文化養分,如同沃土般滋養著原廣司,為他日後的建築創作奠定了深厚的基礎。

探尋聚落的智慧:原廣司與隈研吾的西非考察

1970年代,正值大學生學運風起雲湧,社會各界對於區域發展與環境汙染等議題展開熱烈討論之際,原廣司深感有必要深入研究聚落的奧秘。儘管當時他對於能否實際進行田野調查仍抱持不確定性,但他堅信無論如何都必須採取行動,以求真知。

隈研吾東京大學研究所時期,曾加入原廣司的研究室,追隨其學術腳步。1978年,隈研吾原廣司,以及研究室的其他成員,包含藤井明、佐藤潔人與竹山聖等人,一同前往西非進行聚落考察,展開了一趟深入當地的文化之旅。原廣司的團隊以汽車為交通工具,穿梭於各個村莊之間,透過繪製圖紙與拍攝照片的方式,詳實記錄他們的研究成果。

這些珍貴的記錄後來集結成《SD:空間設計》雜誌的五期特刊,由鹿島出版發行,廣受好評;而從這些西非村莊習得的設計原則,則被收錄在《集落の教え100》、《聚落的100個教誨》(繁體中文版)書中,成為後世重要的參考文獻。原廣司從世界各地的聚落中,領悟到「覆蓋」的重要概念。「覆蓋」指的是將不同的元素層層疊加在一起,如同堆疊積木一般,藉此創造出一個複雜且充滿活力的空間,展現出聚落的多樣性與生命力。他更將「覆蓋」的概念應用於他個人的建築作品之中,可謂是學以致用。

原廣司研究室至西非洲聚落調查(1978年)<br>
從左至右:藤井明、佐藤潔人、隈研吾、竹山聖、原廣司<br>
拍攝者:山中知彦。所屬:東京大學・原廣司研究室(當時)收藏
原廣司研究室至西非洲聚落調查(1978年)
從左至右:藤井明、佐藤潔人、隈研吾、竹山聖、原廣司
拍攝者:山中知彦。所屬:東京大學・原廣司研究室(當時)收藏

聚落概念的多重面向:覆疊、樣相、類似與差異、地方性與差異性

原廣司認為,聚落是建築師極為重要的學習對象,如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聚落是人類最基本的居住形式,其中蘊藏著豐富的空間智慧與文化內涵,值得後人深入探討與學習。他透過長期的田野調查,深入世界各地的聚落,身體力行,從中汲取源源不絕的靈感,並發展出見微知著的「聚落」概念,進而應用於自己的建築作品中,將理論與實務相互結合。

原廣司的聚落概念可從以下幾個面向加以理解:首先是「覆疊」(Overlay),原廣司認為,聚落最顯著的特點便是其「覆疊」的特性,不同時期、不同功能的建築物層層疊加,交織成複雜且有機的空間結構,有如一幅錯綜複雜的拼圖。在聚落中,新舊建築並存,不同功能的空間相互交織,形成一種動態平衡的狀態,展現出時間的軌跡與文化的傳承。原廣司將「覆疊」的概念運用到自己的建築設計中,例如在「城西小學」的設計中,他便採用了聚落的各種元素,像是通風採光的天窗、排熱的通風孔等,並將所有教室設計成開放式,使整座學校成為一個沒有牆壁的開放空間,打破了傳統校園的封閉性。他認為,這種「覆疊」的空間形式,能夠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多元化的需求,創造更豐富的空間體驗。

從理論到實踐:原廣司的建築思想與貢獻

原廣司的建築思想,深受數理邏輯與文化思辨的影響。他不僅關注建築的實用性與美觀性,更重視建築與社會、文化、環境之間的關係。他曾深入研究世界各地的聚落文化,並將其研究成果應用於建築設計中。他的作品不僅具有獨特的風格,更蘊含著深刻的文化意涵。以獨到的眼光,重新詮釋了建築的本質與意義,為建築領域帶來了新的思考方向。

有孔體與浮遊:原廣司獨樹一幟的建築語彙

原廣司以他獨所創見的「有孔體」(有孔体)(Porous Body)和「浮遊」(Buoyancy)思想,在全球建築界獨樹一幟。所謂「有孔體」,指的是建築空間應如海綿般,具備多孔性,允許光線、空氣與人群自由穿梭,打破內外藩籬,創造開放且流動的空間。

而「浮遊」則是指建築應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呈現輕盈、漂浮的視覺效果,營造出如夢似幻的空間氛圍。這兩種概念,不僅是原廣司建築創作的靈感主軸,更是他對空間哲學的深刻詮釋。他將這些概念巧妙地融入其作品中,賦予建築獨特的生命力與靈性。

原廣司的「有孔體」與「浮遊」思想做為他建築創作的核心理念,引領他不斷突破既有框架,打造出一個又一個令人驚豔的建築作品。

JR京都車站:巨大建築中「有孔體」的完美實踐

JR京都車站原廣司於1990年代的代表作之一,這座巨大的車站建築,以其複雜的結構和流動的空間聞名,完美地實踐了原廣司的「有孔體」和「浮遊」思想。車站的設計,巧妙地融合了現代科技與傳統美學,並與周圍的城市環境相互輝映,成為京都市的現代地標。車站內部,光線穿透巨大的玻璃帷幕,灑落在寬敞的空間中,營造出通透明亮的氛圍。人群在車站內自由穿梭,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城市廣場。車站的屋頂設計,則巧妙地運用了「浮遊」的概念,使其看起來輕盈而飄逸,與厚重的建築本體形成鮮明對比,展現出令人震撼的建築美感。

延伸閱讀:JR京都車站大樓:原廣司平衡現代與傳統,再造古都的歷史之門

京都車站大樓的中央大廣場,以挑高的空間和左右階梯狀延伸的設計,營造出寬敞宏偉的氣勢。大廣場的屋頂,則是以玻璃和鋼構打造的巨大中庭,陽光穿透玻璃灑落,讓室內空間充滿光明
京都車站大樓的中央大廣場,以挑高的空間和左右階梯狀延伸的設計,營造出寬敞宏偉的氣勢。大廣場的屋頂,則是以玻璃和鋼構打造的巨大中庭,陽光穿透玻璃灑落,讓室內空間充滿光明

梅田藍天大樓:空中庭園的奇幻對話

梅田藍天大樓(大阪新梅田城・空中庭園展望台)是另一座展現原廣司建築才華的經典之作。這座世界首創的連結超高層建築,以空中庭園和觀景台聞名,為大阪市增添了一道亮麗的城市景象。

設計靈感汲取自古代巴比倫空中花園的奇思妙想,原廣司對自然與建築融合的追求在此作品可見一斑,空中庭園裡頭,綠意盎然的植栽與現代化的建築結構交相輝映,形成如詩如畫的景象。站在觀景台上,可以俯瞰整個大阪市的璀璨夜景,感受都市的脈動與活力。這座建築,除了是一座建築地標,更像是一幅讓人們得以暫時擺脫地面的塵囂,在高空中與自然對話的奇幻場域。

梅田藍天大樓 梅田スカイビル
梅田藍天大樓

札幌巨蛋:科技與自然的完美交融

札幌巨蛋是一座多功能體育場,以其可伸縮的屋頂和可移動的草坪聞名,為札幌市舉辦大型體育賽事和文化活動提供了理想的場所。建築的設計,體現了原廣司對功能性與美觀性的兼顧,以及他對科技與自然的巧妙運用。巨蛋的屋頂可以根據天氣狀況自由開合,讓陽光灑入球場,或阻擋風雨侵襲。可移動的草坪則讓球場可以舉辦不同類型的活動,例如足球比賽或演唱會。這座建築,不僅是一座現代化的體育場館,更是一個展現科技與自然完美交融的藝術殿堂。

札幌巨蛋
札幌巨蛋

空間邊界的哲思:原廣司「境界論」的圍合空間與虛構立面

建築大師原廣司於1981年提出的「境界論」,深入探討了建築中構成空間邊界的要素,包含「周壁」、「地板」與「屋頂」等,如何界定出不同的空間場域。他認為,「圍合空間」(Enclosure)是建築與都市環境中最原始的邊界形式,這如同城牆之於城市、國界之於國家,劃分出內外有別的範疇。

原廣司進一步闡述了「孔」、「表情」與「反轉」等概念,如何在「圍合空間」中交互作用,產生豐富的空間變化。

  • 「孔」指的是圍合空間上的開口,例如門窗等,這些開口如同空間的呼吸孔,引導光線、空氣與人流的穿梭,打破了封閉的狀態,使內外得以流通。
  • 「表情」則著重於圍合空間的表面質感與造型,透過材質、色彩、紋理等變化,賦予空間各異其趣的視覺感受,展現出空間獨有的性格。
  • 至於「反轉」,則是指圍合空間內外關係的模糊化,運用鏡面反射、虛實交錯等設計手法,造成內外空間相互滲透、交織的視覺效果,營造出虛實難辨的空間體驗,有如莊周夢蝶,虛實難分。

其中,他尤為強調「虛構立面」(Fictional Facade)的概念,主張建築立面可以獨立於建築結構而存在,不啻是建築設計上一大膽的創見,並藉此創造出一種虛實交錯、內外反轉的空間體驗,為建築語彙注入了新的活力。

「境界論」的實踐:町田與渋川的商店街改造計畫

「境界論」的建築思想,在原廣司的部分作品中得到實踐,例如町田市中央通商店街改造計畫(可惜並未實現)以及渋川駅前通商店街近代化事業實施計畫。在町田的設計方案中,原廣司別出心裁地在既有的建築物前方增添了一道嶄新的立面,這道立面的頂部形態,以及長方形開口內部的建築剪影,都帶有濃厚的虛構性質,營造出一種超乎現實、有如海市蜃樓般的街道景觀,讓人彷彿置身於異次元空間。

而渋川的設計則有部分得以付諸實行,展現了原廣司如何運用立面的設計,來重新塑造街道空間的樣貌,為老舊的街道注入新的生命力。這兩個案例,一虛一實,相互輝映,展現了原廣司在建築理論與實務操作上的深厚功力,可謂是相得益彰。

大和國際大樓的建築構思:多層構造與聚落意象的交織

原廣司於1980年代擘劃的大和國際大樓(YAMATO INTERNATIONAL),是一座展現其建築思想轉變的重要作品。這座企業總部大樓的設計,不僅承襲了他早期提出的「有孔體理論」與「境界論」,並由此發展出「多層構造」的概念,更提前展現了他日後提出的「樣相論」的雛形。

原廣司在構思大和國際大樓之時,並未將其視為一座孤立於都市環境中的巨大建築物,而是試圖將其融入周圍的都市紋理,使其成為都市聚落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如同眾星拱月般,與周邊環境相互輝映。為了達成此一目標,他廣泛參考了先前對全球約40個不同聚落進行的深入調查與剖析,擷取了聚落中多元、複雜且有機的特質,並將這些特質轉化為建築設計的元素,使大樓本身即如同一個微型的都市聚落,展現出豐富的生命力。

大和國際大樓(YAMATO INTERNATIONAL)
大和國際大樓(YAMATO INTERNATIONAL)

大樓設計的多重奏:立面表情、虛構元素與內外空間的對話

大和國際大樓的設計理念,可從以下幾個面向加以闡釋:

首先是多層次的立面設計,大樓的立面並非單調乏味,而是由各式各樣的幾何形狀與不同材質相互交織構成,創造出豐富且富於變化的層次感,這正與聚落中建築物多樣性的特點相互呼應,可謂是異曲同工。原廣司捨棄了現代主義建築慣用的簡潔線條與單一立面,反而透過繁複的設計手法,賦予建築物更為豐富的「表情」,使其更易於融入周圍環境,避免了突兀感。

其次是虛構立面的運用,大樓的立面設計並非完全遵循建築物的結構邏輯,而是加入了許多「虛構」的元素,例如在窗戶、扶手等細節的處理上,以及不同材料的交錯使用,都營造出一種超越實際結構的視覺效果,如同畫龍點睛般,使建築更具藝術性。

最後則是內外空間的連通,大樓內部設置了戶外中庭,將自然光線與綠意引入建築內部,模糊了內外空間的界線,使建築與自然環境產生了直接的對話。

種種的設計手法,呼應了原廣司對於「都市聚落」的觀察,他認為聚落中的建築物與開放空間通常是相互連通、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的,彼此之間並非壁壘分明,而是水乳交融,渾然天成。

宮城縣圖書館(1998年)
宮城縣圖書館(1998年)

原廣司的教育傳承:啟迪後進,薪火相傳

除了卓越的建築成就外,原廣司也是一位傑出的建築教育家。他在東京大學任教長達28年,作育英才無數,培育了竹山聖、隈研吾等知名建築師。他的教學理念,強調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鼓勵學生從多元視角思考建築問題,並培養他們的設計創新能力。他以其豐富的經驗與獨到的見解,啟迪著年輕一代的建築學子,將其建築理念與熱情代代相承。原廣司日本建築界培養了許多優秀人才,更為全球建築發展注入了源源不絕的活力。

原廣司的影響力:超越國界,永恆傳頌

原廣司的建築作品和思想,對全球建築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的設計理念,超越了國界與文化的限制,為人類美好的生活環境創造了無限可能。他以其獨特的建築語彙,在建築史上留下了永恆的印記,他的作品不僅是日本的驕傲,更在國際建築舞台上綻放耀眼光芒,為全球建築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的建築,不僅是物質的構築,更是人類文化的傳承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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