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堯建築師:曖昧的競圖,玩味的成果 台中大巨蛋競圖成果的一點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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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景堯建築師

首先,是國際競圖,就要以國際競圖的規格處理,從國際公告到評選,讓全球有意願的團隊(包括台灣)能共襄盛舉。

如果是國內競圖,就只有中華民國開業建築師能參加。現在台灣許多略具規模的競圖都採曖昧路線,在競圖須知裡夾帶一句「歡迎與國際團隊合作參加」等類似的字句,這樣一來,知情的台灣建築師去邀約國外團隊,或是知道台灣公部門這個弱點的國外事務所(通常在台灣有眼線),便可以放眼像大巨蛋這種肥肉而摩拳擦掌。這個不透明性已經讓台灣的多處地方重要公共工程都由外國建築師取得設計權,也是國內建築師感受到被不公平對待的主因。

其二,大巨蛋這類型的公共工程,團隊的綜合執行能力應該凌駕在建築師的美學創意之上。

公部門的政績也許在意的是國際光環和地標性,但它是非常工程技術與營建管理導向的。美感與創意是基本要素,是整體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完善整個計畫的全部。伊東在高雄的世運會主場館是創意與技術結合的好例子,但公部門要的光環效應過了之後,原來設計理念上向都市打開的親民綠地最後也是大門深鎖,要公文申請才能入內參觀,過不了公家單位維護管理的慣性。很難想像如果台中大巨蛋如隈研吾的設計蓋了出來,市府會開放這些呼拉圈坡道讓民眾慢跑或騎單車自由翱翔其間嗎?。還有直排輪和滑板可不可以也來同樂一下?

其三,關於抄襲自己作品的問題,我想永遠會停留在各說各話的層次。

建築師會有自己的「風格」,而不斷展現自己的風格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反應了建築師對某種理念的堅持與維護,但風格鮮明如 Zaha Hadid 建築師事務所,也不至於在外觀上沿用自己的某個設計到為人詬病的程度。名人花錢治裝,就是怕和別人撞衫,今天即使專業界都被隈研吾說服了,大眾媒體(包括澳洲媒體)大概也不會放過砸大錢換來的像個複刻品的台灣大頭症的政府吧? 有評論者為日本建築師抱屈(有疑似前科的伊東豊雄安藤忠雄坂茂等大師),認為說抄襲是外行話,平面組構理念都不同。如果真有不同概念,為何這些神似的作品頻頻發生在台灣? 大師做個不一樣的包裝有那麼困難嗎?

所以我才用建築殖民來形容。歷史上的殖民主義通常直接移植母國的建築、文化、體制到殖民地,完全漠視當地本土的傳統。

最後仍要祝福九典,希望這個優秀的事務所展現有前瞻遠見的執行能力。在現況的遊戲規則裡,九典扮演了一個很困難的角色。競圖結果引起的討論,不管對錯也許可以當成是個提醒。隈研吾應該是善於溝通的人,兩個事務所如果能夠站在對等的位置,相信有智慧讓工程完成後比競圖的提案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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