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出生於美國洛杉磯的野口勇不只是雕塑家,他同時也是園藝師、陶藝師、攝影師、傢俱設計師及劇院舞台設計師,被《紐約時報》譽為「全方位的多產雕塑家」。涉足範圍如此廣泛,其實就是因為他從不想簡單的區分事情,以雕塑創作來說,他希望創作的不只是獨立存在的作品,同時也要能考量到空間、情感、環境等等。
你知道建築師是多麼自私地聲稱自己在建築中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他們認為我們的貢獻是次要的,而且還限制了我們的自由!_野口勇
位於紐約長島的野口勇博物館(The Isamu Noguchi Foundation and Garden Museum)舉辦《Noguchi: Useless Architecture》(野口勇:無用的建築)展覽,以他生平 50 多件重要作品敘事,由六大主題組成:Ruins(廢墟)、Theater Space(劇院空間)、Architectural Metaphors(建築的隱喻)、Terraces and Panorama(露台與全景)、Postmodern Akari(後現代的Akari)、Ends(結尾)梳理的他的創作哲學。
野口勇「無用的建築,有用的雕塑」
構想來自於野口勇拜訪印度德里古天文台遺蹟 Jantar Mantar 的歷程,面對這些古老天文測量儀器,他說:「你可以稱它們為無用的建築或有用的雕塑。它們暗示著一種功能——很多雕塑都是如此。無論是否有意為之,Jai Singh(印度古王朝統治者) 的作品都在傳達『與宇宙合而為一』的意念,它們涵蓋著人們對測量時間、生命的短暫、宇宙浩瀚的欣賞。」
對當代的人類而言,Jantar Mantar 既不是廢墟,卻也難以歸類,這樣的建築今日反而像是一座紀念性質的雕塑。那麼建築與雕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雕塑是不是和建築一樣,也能反應社會和環境的狀態?
「野口勇所說的『雕塑是一種無用的建築』,並不等同於沒有功能的建築,而是在沒有特定約制、狹義定義之下塑造空間的建築。」策展人 Dakin Hart 說。
野口勇受建築與雕塑之間關係折磨
他的雕塑作品不只是關於理論、關於美學,同時關注建築週遭那些被忽視的庭院、露台、中庭、景觀,他不為自己設界限,有時還叛逆的不照建築規劃走,卻因此創造出動人、永恆的空間。
在多次的採訪記錄以及他自己的著作中,人們可以看到,野口勇在對雕塑和建築的潛在共生關係感到極度樂觀,卻又在他與建築師合作時承受極度痛苦,他在這之間激烈擺盪著,因為透過建築師而獲得的委託,自然權力間的不平衡感到沮喪,尤其是這些建築和空間往往在他的作品進入場景之前就已經完全規劃好了,而且預算也已經完成!
在野口勇看來,雕塑委託的前景 「帶有過去學術的味道,結果卻是裝飾。」他認為,一個孤獨的雕塑,僅僅是為了適應建築或庭院的比例,並沒有將路人與周圍環境聯繫起來,甚至沒有讓他們參與建築師的精心規劃。
有興趣的藝術迷可以到野口勇博物館點閱Ten Architects,紀錄他與十位知名建築師如Louis I. Kahn、Richard Neutra、Edward Durell Stone、丹下健三、Marcel Breuer、Gordon Bunshaft等人的互動,看看他如何說服這些建築師們關注到雕塑的角色。
把雕塑視為建築創作,探索各種材料的可能性
野口勇相信「雕塑」並非用來裝飾建築物的物件,美日混血的他作品融匯東西方美學,創作生涯更走遍亞洲、美國、歐洲多國,先後師事雕塑大師 Constantin Brâncuși、中國國畫家齊白石,隨後又接觸日本禪宗的庭園美學,加上對於自然的熱愛,使他經常應用諸如石頭、鋼鐵、木材、紙張、水等各式媒材創作。這些經歷全內化在他的創作之中,並轉化成自己獨道的風格。
而在「建築隱喻」主題中展出的 The Opening(1970)、Roof Frame(1974–75) 和 Shaft & Root(1982–83)等雕塑作品,更能發現野口勇對於材料組合、結構系統的探索,幾乎如同建築師事務所在為大型建案做準備。
與建築大師路易斯康未能實踐的遊樂場 Adele Levy Playground 概念雕刻作品
野口勇曾說,他喜歡將花園設計當作空間的雕塑,對於現代公共花園與景觀雕塑影響深遠,包含廣島和平紀念公園之原爆紀念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平花園、以色列博物館比利羅斯藝術花園等都是他的著名作品。而除了花園,他其實也曾經嘗試許多「遊樂場」設計!
從此次「Terraces and Panorama」主題所展出《Riverside Playground: Play Terrace Study》就能發現他雕刻空間的概念,這件作品是 1961 年野口勇與建築師路易斯康(Louis I. Kahn)合作「李維紀念遊戲場」(Adele Levy Memorial Playground)設計時創作的概念之一,想像這些刻鏤的線條放大到遊樂場上,就彷如「雕刻地景」。
他們規劃的空間裡沒有公園常見的兒童遊具,反而用各種不同的區塊和地形來定義空間,連《紐約時報》都大大讚賞這項設計。然而少了大眾習慣的遊具,加上複雜的政治、社會因素,作品最終能未能實踐,不過他們的創意、非制式的構想仍然相當具有啟發性。
經典AKARI 系列燈具,1985 年與磯崎新合作展覽《Space of Akari and Stone》
AKARI 系列燈具是許多設計迷愛不釋手的燈飾,Akari(あかり)在日文中就是「光」的意思,當時野口勇造訪日本以和紙聞名的岐阜縣,便想到將電燈與手工紙結合,運用和紙透出柔和的光線,搭配雕塑般的摺痕,創造出溫暖又現代的燈飾。
後來在 1985 年,東京西武美術館變為他舉辦一場展覽《Space of Akari and Stone》,展出一系列紙燈籠作品,其中普利茲克獎大師磯崎新也參與布展,野口勇博物館以當年磯崎新突顯野口勇「AKARI」溫暖的設計巧思為靈感,用黑色的金屬裝置罩住燈飾,讓人彷彿回到當年的場景嘗試重現!
野口勇展覽資訊
展覽名稱:《Noguchi: Useless Architecture》(野口勇:無用的建築)
展覽期間::2021.05.19-2022.05.08
展覽地點:野口勇博物館(The Isamu Noguchi Foundation and Garden Museum)
展覽地址:美國紐約9-01 33rd Road, Long Island City, New York
野口勇展覽部分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