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見證:Tuskegee Chapel 教堂
在美國建築史上,塔斯基吉教堂(Tuskegee Chapel)無疑是一座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建築。這座教堂,座落於阿拉巴馬州(Alabama)的塔斯基吉大學(Tuskegee University)校園內,由建築大師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與該校的兩位建築教授 Louis Fry 及 Colonel John Welch 攜手打造,這三位建築師的合作,不只激盪出這座指標性的建築,更為世人留下經典的傳奇故事。而這座教堂的興建時間,為 1960 年至 1969 年間,也正值美國民權運動風起雲湧的時期。

塔斯基吉學院的跨世紀禮拜堂:承先啟後的建築新篇章
位於美國阿拉巴馬州的塔斯基吉學院(Tuskegee Institute),其校園內的跨宗教禮拜堂(Interdenominational Chapel),是 20 世紀的建築瑰寶。這座禮拜堂,前身是由建築師 Robert R. Taylor 所設計,於 1896 年至 1898 年間落成的原禮拜堂。舊禮拜堂是當地首座擁有電力照明的建築物,在當地可說是一棟劃時代的建築。這棟具有指標性意義的建築物,卻不幸於 1957 年遭雷擊而引發大火,付之一炬。
建築巨擘的聯手演繹:光影、空間與精神的昇華
1960 年代,校方決定重建禮拜堂,並邀請到當時已是建築大師的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他與塔斯基吉學院(Tuskegee Institute)的兩位前任建築教授約翰·A·韋爾奇(John A. Welch)和路易斯·弗萊(Louis Fry)攜手合作,共同肩負起這座禮拜堂的設計重任。
新的禮拜堂於 1969 年竣工,使用了 120 萬塊由塔斯基吉學院(Tuskegee Institute)的學生們親手製作與鋪設的磚塊,這些學生們的參與,更為這棟建築物增添了一層意義。這座禮拜堂不只復刻了原禮拜堂中,描繪非裔美國人靈歌(African American spirituals)的彩繪玻璃「歌唱之窗(Singing Windows)」,更在建築的設計上,有了更上層樓的展現。
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曾說過:「這座禮拜堂,在心理層面上,可說是塔斯基吉學院(Tuskegee Institute)的堡壘。為了強化安全感與穩定的感受,主要的光線,都是從上方引入室內。非平行的牆面,與雙曲拋物面的屋頂,則有助於提升禮拜堂內的聲音品質。這個簡潔的空間,以一種層疊、螺旋的方式,向外延伸出側邊的小禮拜堂與入口。」
空間的張力與釋放:保羅·魯道夫的建築語彙
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擅長運用光線與空間的變化,來營造出戲劇性的張力。他曾提及:「禮拜堂與海灘別墅截然不同。在這裡,以磚塊砌築的連續牆面,營造出庇護所的氛圍。而弧形的屋頂樑柱,則構成一個連續的整體。」他更進一步地闡釋:「在禮拜堂內部,狹長厚實的磚牆、屋頂弧形的樑柱,以及從上方傾瀉而下,並在不規則磚牆表面上流動的光線,這三者共同創造出一股張力,一股介於空間的包覆性,與空間的釋放感之間的張力。」這種對於空間的細膩操作,正是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建築語彙的迷人之處。
光影的流動與平衡:保羅·魯道夫對於塔斯基吉禮拜堂的設計解讀
在設計塔斯基吉禮拜堂(Tuskegee Chapel)時,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建議在屋頂下方,環繞建築物設置一道連續的玻璃長窗,讓自然光線能夠斜向地進入禮拜堂內。基於聲學的考量,屋頂的形式採用了雙曲拋物面的設計,讓空間能夠斜向上方延伸,並從玻璃窗透出。空間向上延伸的方向,與光線進入的方向,是相反的,但又呈現一種平衡的狀態,而這正是這個空間之所以具有動態質感的關鍵。
此外,空間的變化速度,也並非一成不變,雖然地面幾乎是水平的,但上方的天花板高度,卻是不斷在改變,因此,在天花板較高的地方,空間的變化較為快速,而在天花板較低的地方,空間的變化則較為緩慢。所有這些設計,都必須經過縝密的構思,才能在空間與光線的相對變化中,達到完美的平衡。
塔斯基吉大學 Tuskegee University :非裔高等教育的搖籃
塔斯基吉大學(Tuskegee University)本身在美國歷史上,就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所學府由著名的非裔美國人教育家 Booker T. Washington 博士於 1881 年創立,一百多年來,該校培育無數優秀人才。這所學府,不單單只是一間高等教育機構,更是許多非裔學子翻轉人生的起點,也是高等教育的先驅。作為一所傳統非裔大學(Historically black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HBCU),塔斯基吉大學致力於為非裔美國人提供高等教育的機會,並在學術研究與社會運動等領域,皆有重要貢獻。
展覽亮點:多元媒材與觀點的呈現
這場在耶魯大學建築藝廊(Yale Architecture Gallery)舉辦的「塔斯基吉教堂:保羅·魯道夫 X Fry & Welch(The Tuskegee Chapel: Paul Rudolph X Fry & Welch)」展覽,從 2025 年 1 月 9 日起,一直到同年的 7 月 5 日,為期約半年,參觀者可以免費入場參觀。
展覽中呈現許多關於這座教堂的珍貴資料,例如:建築模型、設計圖、概念草圖、文件、照片等,更難得的是,還有塔斯基吉大學校友 Chester Higgins 的攝影作品。展覽更邀約到當年 Fry & Welch 建築師事務所的最後一位在世的成員 Major Holland(梅傑·霍蘭)進行訪談,為這座教堂的建造過程,留下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建築的社會責任:Tuskegee Chapel 的時代意義
策展人 Helen Brown Bechtel 與 Kwesi Daniels 博士、Roderick Fluker 、Timothy Hyde 及 Carrie Norman 共同策劃此一展覽。策展人們指出,Fry & Welch「成功地將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的混凝土雕塑形式,轉化為塔斯基吉大學校園中,以當地磚材構築的精神家園,與過往的建築產生連結,並進一步地將之現代化。」這場展覽,不只回顧一棟經典建築的誕生,更突顯出建築師的社會責任,以及建築在社會發展中扮演的重要角色。